剛出門的虞彌就看見了悲歡,只不過看那架勢,倒像是悲歡早已等候已久了。
“呦!沒想到啊,大名鼎鼎的伯爵夫人,還有重返百樂門的一天呢!”
悲歡風情萬種的看著虞彌。
“你聽到了?他的命令,我豈敢不從?”
虞彌閉了閉眼,沉重的說著。
悲歡站直了身子,收起了慵懶的樣子,盯著虞彌的眼睛認真道:“虞彌,你那么通透的一個人,不可能不知道他的本意不是如此,只要你態度軟和些,他怎么舍得……”
虞彌目光堅定的走到她身側,二人身影重疊的時候,虞彌認真的說:
“可我不愿意。”
化妝間里,試衣間的簾子拉開的一瞬間,悲歡看向換裝完畢的虞彌,不自覺地被驚艷了一把!
她悲歡是誰啊?不說見過無數類型不一、繁華交織的美人兒,就連她自己都是上海灘排得上號的歡場紅顏。
可是虞彌出現的一瞬間,仍舊能把人都襯托成不起眼的背景板。
“嘖嘖嘖~,怪不得當初我手下那群小姐妹們那么容不下你,就你這樣的,離了這都幾個月了,外面那群公子哥兒還對你念念不忘的,這勾人的勁兒~不招仇恨才怪!”
虞彌坐在梳妝臺前,那鏡子前的燈光將她那精致的五官輪廓很清晰的展現了出來。
虞彌拿起一只冷色玫瑰調的口紅,勾勒出性感的唇形,微微一抿發出那細微的聲響,抬眼對著鏡中身后的女人淺淺一笑。
悲歡一愣,嘴里喃喃低聲啐了一聲:“丫的就一妖精!”
“你這一身烈艷紅裙,是想表演什么曲目啊?我告訴你可悠著點,要是太惹眼了,今天臺下那群惡狼可不會輕易放過你的,別把自己玩進去了!”
悲歡有意的提醒著。
可是這正是虞彌想要的效果,既然要讓秦執欲罷不能,當然是得先在他的心頭上狠狠的打幾劑猛藥!
虞彌松開了頭上的發卡,一身如瀑的三千青絲舒展如綢緞般的傾瀉而下,伸手隨意撥弄了幾下,整個人的氣質瞬間變得風情搖曳了不少。
“我現在不是虞彌,而是伯爵夫人,伯爵夫人可不是什么良家少女,而是催人肺腸的壞女人罷了!不是么?”
虞彌帶上了那鑲滿了碎鉆的狐貍形面具,立馬化身為暗夜的精靈般,翩然離開了化妝間。
***
“各位各位!安靜一下!承蒙各位如此喜愛我們的伯爵夫人,那么今晚就讓我們一起來重新見識一下我們這位臺柱子的魅力如何?”
那主持人積極調動著舞臺上的氣氛,臺下的看客們聽見伯爵夫人的名頭出來,立馬狗點頭般的附和著!
“好!接下來!我們掌聲有請——”
云初融這邊見舞臺上的動靜,哪怕是喝多了也打起了積分精神的跟身邊的男人說道:“庚書哥哥,你知道這個伯爵夫人么?我聽說啊,她本是百樂門的一個低微的小舞女,輾轉于各種有錢男人之間,所以有人捧場之后,她便做了人家的……人家的情婦!每每上臺還故作清高的帶上面具,從不示人,呵!故弄玄虛罷了!”
說到這里還低聲了起來,那架勢就是生生瞧不起伯爵夫人的做派似的。
可是她因為多喝了幾杯酒,觀察力并沒有多么敏銳,也就沒有看到身旁男人在昏暗燈光下的不耐煩臉色。
云初融看著幕布下燈光打出來的曼妙的身影,恍惚間竟然覺得和虞彌有些像,而且是越看越像!
云初融心中的怒火陡然升起,竟然脫口而出了心中所想——“又是一個勾引男人的賤人!”
誰知,她這話一出,離她近的幾個顧客聽見了,面目不善的看向了云初融。
在看清了她的長相時,不由得嗤笑了起來。
“呵一個丑八怪,還在這里對伯爵夫人評頭論足!”
“嫉妒唄!哪怕是戴著面具,人都比這種只會嫉妒的女人好看太多!”
這幾句話清晰的傳到了云初融的耳朵里,她心里氣的要命,但是她不能反駁回去,只好委屈的看向了身旁的趙庚書,“庚書哥哥,融兒沒有嫉妒她,她只是一個低賤的歌女,取悅男人的女人而已。”
云初融心中所想的可不是這么簡單,她甚至惡毒的猜測,伯爵夫人一定是因為被男人玩弄之后,又一手丟開了,失去了生存資源之后,又要重操舊業罷了!
趙庚書此時絲毫沒有聽清楚云初融的話,只是雙眼滿含探究的看向舞臺上的人,不知為何,他覺得那個背影莫名的熟悉……
那幕布一來開,一道紅色的身影出現在人們的視線里~
百老匯風格的前奏一想起!人們腦海中立馬浮現了一個性感魅惑又帶著邪惡屬性的壞女人形象——卡門。
“愛情~不過是一種不過是一種普通的玩意,一點都也不稀奇……”
伯爵夫人那熟悉的嗓音響起,帶著微醺偏細膩的聲線,明明是一首暢快而又大逆不道的歌曲,卻是被她唱出了不良少女初嘗情事的懵懂感。
“男人~不過是一件消遣的東西,有什么了不起……”
那緊身的紅色魚尾裙一擺,性感的柳腰款款擺動,晃出迷人的弧度。
探戈風格的背景音樂響起,像是美人魚般的女人瞬間滑進了百樂門這紙醉金迷的氛圍里,面具下的狐貍眼并沒有上妝,反而帶了一種赤裸裸的獵物氣息,令臺下的男人們有一種要將臺上這人間尤物立馬拐上床的沖動!
虞彌的唇一張一合,那美妙撩人的歌聲還有那曼妙又顯得風流的身形,無一不再就這樣睥睨著臺下眾人,不經意間!往趙庚書的方向,輕輕的帶了一眼!
趙庚書立馬像是被雷電擊中了一般,剛剛有一瞬間他幾乎要確定,臺上的人就是虞彌!
“什么叫情,什么叫意
還不是大家自己騙自己
什么叫癡,什么叫迷
你要是愛上了我
你就自己找晦氣
我要是愛上了你
你就死在我手里……”
到最后,虞彌目光定格在二樓空中的某一處!
她看不清那玻璃后的人,但是唯一能肯定的是,秦執一定是在看她!無比篤定!
事實上,百樂門二樓辦公室里,站在他身后的悲歡現在是大氣都不敢喘!
從自己剛剛上來匯報說虞彌已經換好了行頭,準備上臺的時候,秦執的臉色就已經不對勁了!
在冷聲問了自己虞彌要表演的曲目時,她小聲的說了句應該是那首卡門。
至此,秦執終于是忍不住的捏碎了他掌心里的酒杯!
悲歡不禁暗暗腹誹,還真是暴力的厲害!虞彌那丫頭在的時候,你舍不得嚇著她,只是把杯子摔在地毯上!卻連個響兒都沒有!
現在呢?當著她這個苦逼下屬的面,竟然絲毫不掩飾那暴躁易怒的真面目,來了個空手碎酒杯!
媽的,最煩裝逼的人!
樓下音樂前奏響起的時候,秦執便三步并作一步的跑到了窗前,死死盯著那抹美麗的身影。
一直到現在歌曲已經結束了,但是舞臺上的人還是沒有落幕,仍舊站在那里,像是一朵停駐于人前永不敗落的紅玫瑰。
只不過這朵玫瑰還真是帶刺兒!看把眼前這呼風喚雨的秦二爺給扎得鬧心抓肝的,悲歡抬頭偷偷看向了秦執,他雙臂撐在窗前,甚至連姿勢都沒有變過一下,仿佛被人點了死穴一般,動彈不得,讓一個名叫虞彌的女孩子給磋磨到這個地步!想想……其實還挺解氣的!
就在她逐漸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時,就聽見秦執那冷的可以殺人的聲音——“你說她怎么就是學不會低頭?”
悲歡差點沒反應過來!
這不是您老人家逼著她上臺去供那些公子哥兒們取樂消遣的么?現在一副受害者姿態,是要弄哪樣?讓我安慰你呢?
媽的,本來上一天班就煩!
但是小聲嗶嗶歸小聲嗶嗶,她還是沒那個膽兒去跟這活閻王去叫板兒的!
她可不是虞彌,沒有在大佬那獨一無二的特殊性,可以隨便作死,大佬還不舍得動一下下。
“秦爺,其實女孩子很好哄的,有時候她只是需要男人有一個態度,可能這個態度不需要有多正,但是只一點,那就是得把她放在第一位,讓她覺得你是在乎重視她的,有了這份情誼,她就不會去和您擰著來了……”
悲歡認真的陳述著自己心里的想法。
誰知秦執那廝卻是很不屑的嗤笑了一聲,“情誼?當初那斯蒂文對你不也是千恩萬寵,為了你,甚至差點將我這百樂門給掀翻了,你不還是跟看不見似的,冷著臉狠心拒絕了?”
那個心中塵封已久束之高閣的名字一出現,悲歡沒有想到,威力仍舊是那么大,大到挫骨削皮的程度。
“那不一樣,斯蒂文對我再怎么好,也不過是將我當一個附屬品來對待,或許我真的是他的真愛,是他的愛情,但是……在他那樣位高權重的男人世界里,愛情不是必選項,我得靠后排,所以……我寧愿在百樂門待今朝有酒今朝醉,也不會去做一個不得自由的金絲雀!”
秦執拍了拍手,似是十分佩服她的看法,只是說出的話,卻不盡相同。
“其實你倆是一類人,你說你不是他的必選項,你又何嘗不是呢?愛情在你悲歡的眼里,也是可有可無的調劑品罷了。”
悲歡眉頭緊鎖,吃槍藥了?我說一句你懟一句的!現在是你拉著我做你的狗頭軍師,還需要我幫你出謀劃策追馬子呢!
這倒好!我說一句你頂一句!給勞資死啊!
平時有虞彌在面前的時候,每次出現都是裝的人模狗樣兒,跟個衣冠禽獸似的!私下里卻是毒舌成這樣!活該討不著媳婦!
原來從一開始就盯上了人家啊!要論套路誰都比不上你秦二爺!
“秦爺,你還是先關心下自己吧,別的不敢說,您再不下去,這伯爵夫人可就讓底下那群紈绔膏粱給摘了去了!”
果然!映入眼簾的,就是那數不盡的鮮花,向虞彌所在的臺上的砸去,不過是一會兒功夫,虞彌的腳邊便堆起了一排鮮花。
只不過那人的臉上并沒有出現什么笑容,反倒是那眼神更為冷寂了不少,嘴角微微扯了一下,看似在笑,但是誰都能看出來,她眼底那抹厭惡與疲乏之色。
趙庚書看著那無比熟悉的輪廓,心里一遍遍的告訴自己,不可能是虞彌的,彌彌是那樣清冷高貴的一個人,無論如何都不能跟臺上這個風情萬種的尤物聯系起來!
云初融看著趙庚書看向臺上那個女人的眼神,心下后悔不跌!
早知道就不來百樂門了,別自己想要的結果還沒有實現,反而把餌給丟了!
趙庚書可是自己唯一的依仗了,可不能被隨便一個下賤貨色給勾搭了去!
“庚書哥哥,你能不能幫我,讓敬馳哥哥回到我的身邊好不好?我沒有他是活不下去的嗚嗚嗚嗚嗚嗚嗚……”
趙庚書此時滿腦子都是臺上人的聲音,聽到云初融的聲音之后,收回了視線,看向了眼前這個自己喜歡了小半輩子的人。
“融兒,段敬馳沒可能更好,那你可以選擇嫁給我,我會好好對你。”
一聽趙庚書這話,云初融險些繃不住的慌了臉色,她雖然很開心自己在趙庚書的心里還是第一重要的存在。
但是另一方面,她可不會嫁給趙庚書!原本他對自己的情誼,在她看來是最好的后勤保障,但是跟段家相比,趙家只是一個落魄的貴族罷了,論實力,早就在上海灘排不上名號了。
況且,趙庚書現在只是一個大學的教書先生,一個月的工資可能連給自己買身高檔洋裝都不夠,種種條件之下,就知道他并不復合自己的條件。
有段敬馳珠玉在前,她也實在瞧不上別人,而且趙庚書雖然喜歡自己,但是這些年來他身邊的女人幾乎是數不勝數,當著是風流瀟灑的文人墨客做派,嘴上對自己情根深種,但實際呢?
根本就不缺女人暖床。
但是段敬馳就不一樣了,家世好不必說,而且因為他母親的緣故,段敬馳只要是認定了一個人,和她結婚,那么這輩子他都不會背叛自己的妻子的。
這樣的家世品格,她云初融又不傻,自然知道哪個之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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