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冷傲夫君灼情狼 > 第173章 定約 逛街
  因知道焦順這兩日當班,平兒去焦家原也隻是一時賭氣,下意識的做出的選擇。

  偏巧焦順今兒回來的比昨兒還早些,眼見著她送上門來,又怎肯輕易放過?

  當下支開香菱,就準備與平兒再續前緣。

  眼見焦順一臉急色的模樣,平兒下意識轉頭便走,卻被焦順手疾眼快一把扯住。

  “你、你快放開。”

  平兒被扯的踉蹌半步,就要跌進焦順懷裏,忙用手撐住他的胸膛,羞窘道:“我自小瞧著你長大,隻當你是親弟弟一般……”

  她即便算不得三貞九烈,也是潔身自好的良家女子,全因王熙鳳經年累月防賊也似的,賈璉又接二連三的露出醜態,這才在焦順的撩撥下失了矜持。

  現如今唯一的障礙,卻反倒是彼此自小的交情——說白了,就是‘太熟,不好下手’。

  然而焦順內裏卻早換了個人,何況他那無恥秉性,也絕沒有這方麵的避諱。

  當下涎著臉笑道:“我也是整日裏都想著親姐姐呢!”

  言語間,就努著嘴往那櫻唇上傾蓋。

  這種事情素來隻有一次和無數次的區別,先前既被他得了手,再加上受那隆兒言語所激,平兒先是半推半就,待到情濃意動時,竟就熱烈迎送起來。

  良久唇分,更是牽出一縷銀絲,平兒羞紅了臉垂下頭來,不想焦順這得寸進尺的,竟也把腦袋往她懷裏埋。

  平兒忙掩了不知何時鬆脫的襟領,顫聲道:“我、我若再不回去,她就該起疑了。”

  其實王熙鳳為免被她撞見,丟了做主子的體麵,故此特意交代她不要急著回去。

  此時拿這話推托,卻是怕焦順不管不顧,竟就青天白日的鬧將起來。

  焦順不知就裏,也隻得暫時收了侵襲,卻又擔心平兒這一去,再像先前那樣刻意躲著自己,

  於是拉著她軟磨硬泡,非要約她十五當晚月下私會。

  王熙鳳讓送來的請帖,正是老太太元宵節要大排宴宴,屆時王熙鳳忙裏忙外的無暇分身,平兒尋個由頭獨自出來,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這……”

  聽了焦順的慫恿,平兒半是心動半是羞怕,一時拿不定主意。

  焦順忙又趁熱打鐵:“姐姐若怕我胡來,咱們就選在外麵見麵,這天寒地凍的我還能怎得?不過是和姐姐說幾句掏心窩子的話罷了!”

  不待平兒答話,他又一口咬定道:“就這麼定了,若姐姐不來,我就在外麵等上一夜,就凍成個望姐石也絕不後悔!”

  “呸~”

  平兒羞的搡了他一把,啐道:“什麼望姐石,你近來越發油嘴滑舌了!”

  焦順笑問:“姐姐是聽出來的,還是品出來的?”

  這話又惹得平兒麵皮紅漲,匆匆梳理了衣妝,逃也似的去了。

  …………

  當夜又是玉釧連莊。

  也虧是香菱,素來不在意這些。

  但也正因香菱不爭不搶,玉釧洋洋自得之餘,卻總覺得差了些什麼。

  這日已是正月十四。

  約好了要帶二人出去遊逛,臨行前又添了個柳五兒。

  焦順想著若隻有自己和栓柱在,男少女多又都是姿容出眾的,萬一撞上不開眼的地痞流氓,豈不是平白壞了心情?

  故此就收了白龍魚服錦衣夜行的念頭,特意找了倪二等人護持左右。

  要說元宵節的景致,實以午門外的千步廊為盛。

  不過因要準備元宵節奉聖的煙火,千步廊慣例要到十五才會對外開放。

  雖說焦順憑著工部官員的身份,照樣可以出入無礙,可這時裏邊兒除了忙碌趕工的匠人,暫時也沒什麼好瞧的。

  故此一行人便就近去了東四牌樓,這邊兒臨近朝陽門,最受往來客商喜愛,南來北往的雜耍賣藝之人,首選也多在此處——當然,等熟悉京城行市之後,大多就都轉去天橋擺攤撂地了。

  驅車趕到東四牌樓左近,就見兩側車轎都連上營了,一時也找不見空處。

  於是焦順便領著香菱幾個下了車,讓車夫獨自尋找車位——那車上專有個近丈高的竿子,等停好馬車後,挑起一盞印有獨特‘焦’字的氣死風燈,大老遠就能看個真切,所以倒不用擔心失散。

  倪二、栓柱各引了宮燈在前,焦順帶著三個美婢在後,又有六七個膀大腰圓的漢子環繞左右,比之那紈絝惡少也隻差了言談舉止。

  過了牌樓,首先映入眼簾的除了摩肩擦踵的遊人,就是一溜兒排開二十幾個字謎攤子,獎品多是燈籠、風車等物。

  焦順腆著臉逛了一圈,字都沒能認全,就更別說是猜出謎底了。

  好在香菱還算長臉,期間頗有斬獲。

  焦順湊趣買了十幾盞河燈,又沿街買了些零嘴,拎著吃著笑鬧著,這才引著眾人尋至雜耍賣藝的所在。

  什麼舞叉爬竿耍大刀的,拉弓噴火抖空竹的,焦順都是走馬觀花,仗著倪二等人開路,自是如入無人之境。

  直到瞧見個一對兒賣藝的父女——主要是瞧見那姑娘——焦順這才駐足細瞧,沒幾眼就撒了百十大子兒出去。

  恰在這時,斜對麵又擠進幾個人來,為首的錦衣青年焦順並不認得,但他旁邊那‘小鳥依人’的公子哥兒,焦順卻是再熟悉不過了!

  卻不是賈寶玉還能是哪個?

  瞧他那‘雌伏’之態,旁邊那錦衣公子多半就是北靜王了——打從去年春天出殯時撞上,寶玉就時常被北靜王請去做客。

  如今瞧著,這倒有半個主人的架勢!

  焦順不由得暗道一聲晦氣,有心要避開對方,偏那賣藝的老漢見賞下這許多銅板,忙提著銅鑼過來千恩萬謝。

  這一來自是避無可避。

  眼見賈寶玉抬眼望來,焦順也忙隔空拱手示意。

  賈寶玉略一猶豫,對北靜王耳語了幾句,便領著兩個小廝快步走了過來,笑著拱手道:“焦大哥倒是好興致呢。”

  “比不得寶兄弟有貴人為伴。”

  焦順哈哈一笑,下巴往對麵挑了挑,詢問:“那應該就是北靜王爺吧?可要我前去拜見一二?”

  “不了、不了!”

  寶玉忙擺手道:“王爺本就是白龍魚服,焦大哥若上前拜見,倒攪了王爺的興致。”

  “那就有勞寶兄弟替我問候一聲了。”

  其實焦順壓根也沒想和這北靜王照麵,畢竟對方看都不看自己一眼,顯是沒將自己這七品小吏放在心上,他又何苦拿熱臉去貼冷屁股?

  隨口敷衍了事,又同寶玉說了些閑話。

  本擬就此別過,誰知賈寶玉死性不改,又盯著五兒好奇道:“這穿緋衣的是誰?好標誌的一姑娘,我竟從未見過!”

  呸~

  這見了女人就走不動道的貨!

  焦順心下暗罵一聲,卻忘了自己方才駐足於此,又是為的什麼。

  搞完雙標,他笑著介紹道:“這是在我母親跟前伺候的柳五兒,因母親開恩了準了她的假,所以也跟著出來逛逛。”

  “五兒、五兒……”

  寶玉蹙眉念了幾聲,搖頭道:“實在是白白糟踐了這品貌,焦大哥何不另取一個名字?”

  說是讓焦順取名,實則他一臉的躍躍欲試。

  焦順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早聽說他愛給別人改名字,不想竟改到自己家裏來了。

  他提醒道:“這是家母身邊的人,卻怕不好胡亂改名。”

  寶玉這才知道唐突了,滿臉遺憾的連聲抱歉。

  等寶玉回到北靜王跟前兒,指著這邊說些什麼時,焦順再次遙遙施了一禮,然後便帶著人主動退出了圈外。

  雖經這一場插曲,眾人仍是興致不減。

  香菱和五兒在路邊買了糖畫、麵人等物,焦順也挑了一套極清脆的風鈴,打算找機會送給便宜兒子。

  隻是這期間,玉釧卻顯得有些魂不守舍。

  趁著香菱和五兒被舞獅和大頭娃娃吸引了注意力,焦順把她拉到身邊問:“這又是怎麼了,來之前不是數你最積極麼?”

  “爺。”

  玉釧期期艾艾的反問:“您說寶二爺和那北靜王爺是不是……”

  說著,拿兩根白生生的指頭對戳。

  焦順也覺著這二人多半是‘誌同道合、股肉相連’,卻斷不肯落人口實,隻板著臉道:“渾說什麼!王爺的私事也是你能議論的?這話若讓外人聽去,你還活不活了!”

  玉釧被訓的縮了脖子,卻想著外人不能說,親人總是要提醒一番的。

  卻說因買的東西越來越多,焦順幹脆買了一副扁擔籮筐,交由倪二的人輪流挑著。

  然後就這麼隨大流的出了朝陽門,來到運河岸邊。

  此處亦是熱鬧非凡,無數男女自上遊放下河燈,五顏六色各型各狀,竟是在河裏匯聚成了一條彩帶。

  又有畫舫往來穿梭,留下陣陣靡靡之音。

  再襯上兩岸素白的積雪,當真是處處可堪入畫。

  焦順也帶著人選了處平攤的所在,把先前買的河燈一一點了放入水中。

  正和香菱幾個笑鬧著,忽聽的周遭紛紛喝彩,舉目望去,卻見不遠處一條畫舫上,正有個白衣書生在船頭舞劍,但見寒芒爍爍衣袂飄飄,月影燭光濤聲雪岸,配上潘安宋玉一般的麵龐,真恍似謫仙下凡。

  這不是……

  焦順正感慨今兒淨碰上故人了,岸邊忽然噗通一聲水花四濺,卻是個女子看那人舞劍入了神,下意識想要湊近一些,結果一腳踏空栽進了河裏。

  她一麵手足並用的掙紮一麵拚命的呼救。

  岸上卻竟無人理睬,反發出哄堂大笑。

  那女子氣的破口大罵,腳下一發力竟就站了起來,卻原來這處的河水也隻有齊腰深而已。

  隻是水雖不深,卻是寒冷徹骨,等她抓著路人伸出的竹竿爬上岸時,已經凍的臉色發情抖若篩糠。

  這時那畫舫也靠了過來,那舞劍的公子哥兒在船頭拱手道:“我這裏有幾件舊衣裳,姑娘若是不嫌棄,且到船上更衣。”

  那女子一見他出麵相幫,臉上都紅潤了幾分,哆哆嗦嗦的就要涉水上船。

  那公子忙喊住了她,抓著繩索利落的跳到了岸邊,尋了棵樹固定住,又請艄公放下跳板,接引那女子登船。

  見他如此仗義,兩下又禁不住喝起彩來。

  連倪二也大讚‘好漢子’,五兒、玉釧兩個更是看的目不轉睛——俊俏公子哥兒,她們倒是見得多了,但如此俊俏卻又英氣勃勃的,卻堪稱平生僅見。

  焦順見狀心頭醋起,忽的越眾而出拱手笑道:“柳公子別來無恙。”

  卻原來那舞劍公子,正是曾與焦順有一麵之緣的柳湘蓮。

  但柳湘蓮卻並未認出焦順,狐疑的上下打量著問:“敢問閣下是……”

  “柳公子真是貴人多忘事。”

  焦順笑道:“去年夏天在那千裏冰封,你我不是曾見過一麵麼?”

  柳湘蓮素是個恩怨分明的,當初莫名其妙的得了饋贈,也曾詢問過冰室的掌櫃夥計,可惜隻問出焦順是榮國府的管事,並未問出焦順的名姓。

  如今聽焦順說起冰室的事兒,又和當時的記憶一對照,忙鄭重拱手道:“原來是故人當麵,湘蓮真是失禮了!”

  隨即又懇切的詢問:“當日之事柳某早有心當麵道謝,卻一直不得其門——如今不期偶遇足見緣分,還請賜下尊名,也好有個稱呼。”

  焦順瞥了眼玉釧和五兒,雲淡風輕的道:“些許小事何勞掛心?”

  等柳湘蓮再三追問,他這才通名報姓。

  柳湘蓮聽得‘焦順’二字,忽的眼前一亮道:“莫不就是那脫籍為官,又在工部力壓群雄,得了陛下賞爵賜金的焦大人?失敬、失敬!”

  不想自己在外麵,已經闖出這麼大的名聲了。

  焦順心下暗自得意,正待謙虛幾句,那畫舫上忽有個婆子出來招呼柳湘蓮,柳湘蓮麵上有些尷尬,忙衝焦順拱手道:“此處人多嘴雜,實在不是說話的所在,煩請焦兄賜下住址,改日我再登門道謝!”

  “我仍在榮國府寄居,柳公子倒寧榮街一問便知。”

  焦順隨口答了,就見那柳湘蓮告一聲罪,粉麵含煞的上了船。

  “大爺。”

  柳五兒一直目送他消失在門內,忍不住探問:“這柳公子是做什麼的?聽他剛才那話,卻曾得過您什麼恩惠不成?”

  焦順隨口道:“他原是富家公子,因父母早亡揮霍無度,一時囊中羞澀被我撞見,幫了他些小忙罷了。”

  柳五兒聽完若有所思的點著頭。

  一旁玉釧聽說是個家道中落的,卻頓時沒了念想,暗道這破落戶便再怎麼英俊,又怎敵得過自家大爺前途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