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江清蕊轉身,慢慢的離開。
分明是她想離婚,想和他劃清界限,這輩子都不要再有任何交集,可為什么此時此刻,她的心里卻沒有半分的喜悅?
這是解脫嗎?
離開了陸澤之后,她能夠過得更好嗎?
江清蕊的心里沒有答案,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只有繼續往前走。
真正讓她難過的是,陸澤同意離婚,卻都沒有當面親口告訴她,而是讓保鏢轉述。
見一面......都不行嗎?
病房里。
陸澤半靠在床頭,病號服的衣領敞開,露出胸膛上的厚厚白色紗布。
他啞聲問道:“她走了嗎?”
司墨往外面看了一眼:“走了。”
“嗯,”陸澤淡淡道,“那就好,如她所愿,也......如我所愿。”
“你不是愛她愛得要死要活嗎?怎么她來看你,你還把她拒之門外?”司墨搞不懂他的想法,“你為了她,連命都不要,她應該很感動,你正好可以在這個時候......”
“不要說了。”
司墨的話,戛然而止。
他走到輸液瓶前,調整了輸液速度:“算了,搞不懂你。但瞧著你現在也挺難受的。你不見她,這可比刀子刺進胸膛......更加痛吧?”
“你知道,我為什么不見她嗎?”
“你說我就知道了。”
陸澤的手,摁在胸口:“我怕看見她,我就后悔了。”
后悔答應離婚,后悔讓開她的手,后悔讓她走。
江清蕊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靜靜的站在那里,就可以調動起他身上所有的占有欲。
所以,陸澤只能用不見她這種方式,強迫自己狠下心來。
不然的話,她往那里一在站,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腦海里就會不受控制的浮現出一個想法——
他要她。
只要她。
“那你明明不舍得她,也不愿意離婚,怎么還松口了?”司墨看著他,“陸澤,我認識你這么多年,你可不是什么有成人之美,大愛無疆的奉獻者啊。你是不折不扣的資本家,不是慈善家。”
“她只有離開我,才會安全,才會快樂,才會幸福。”
“安全?她在你身邊,有你罩著,才最安全啊......”
陸澤緩緩的搖了搖頭:“錯了。對我虎視眈眈的人太多了,他們無法動我,就會把目光轉移到她的身上。趙思娜死了,吳征判刑了,但誰知道,什么時候,會有下一個想要她命的人呢?”
只有離開他,才能遠離是非。
何況,她很想離婚。
陸澤還清晰的記得,她做了噩夢,醒來之后看見他時,那無助又落寞的眼神。
他是她的噩夢。
“算了,”司墨說,“你們這些道理,我搞不懂,也不想懂。我呢,當一輩子的醫生,退休了,就去養老院待著。種種花下下棋,跟老太太跳跳廣場舞,一個人自由自在。”
“帶上我。”
“別,”司墨滿臉都寫著拒絕,“你要是在的話,那些老太太怎么可能還會看我啊。”
陸澤勾起唇角,但眼底卻不見半分笑意。
只有空蕩蕩的寂寥。
他是愿意放手了,小蕊,以后沒有他的日子里,你要過得很好很好。
江清蕊回到自己的病房,悄無聲息的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