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澤皺眉,不知道該怎么反駁,只能搖搖頭:“你這種說法不對。”
江清蕊咬著下唇,把他的襯衫衣領往中間一拉,蓋住他的胸膛:“陸澤,既然選擇還清我,既然不見我,那就應該離我越遠越好。你跑到這里來算什么,說想我,又算什么?”
“理智告訴我,要讓你走。可情感告訴我,小蕊,我......”
我不能沒有你。
許安眠的死,成為了陸澤一輩子最大的遺憾,最深的傷痛,成為了他人生的創傷。
他之所以會患上創傷后綜合征,就是因為太后悔,太自責,太想念,沉溺于這種復雜交織的情緒,無法自拔,日日夜夜都被情緒掌控,脫不了身,最后......病入膏肓。
如果,沒有江清蕊的出現,還不知道,這個病,會把他折磨到什么地步。
而江清蕊就是許安眠這個事實,徹底的治愈了他。
“你什么?”江清蕊問道,“你還是想把我留在你身邊嗎?”
陸澤輕輕的搖了搖頭。
明明這是江清蕊最夢寐以求的結果,可是,看著他搖頭這一瞬間,她的心里還是變得空落落的。
他放手了。
他放過她了。
可為什么......她會有這種低落的情緒,是她沒有放過她自己嗎?
“小蕊,”陸澤認真的望著她的眼睛,“當初為了治療江辰,你不得已答應了我三個要求。還記得嗎?”
“記得。”
“第一個要求,是為我生一個孩子。第二個要求,是你不能提出離婚,只能我提。”
江清蕊當然記得。
“陸澤,這兩個要求,說起來,我都沒有做到。孩子沒有了,離婚也是我提出來的。現在,你還剩下最后一個要求。”
她好奇......他會不會在此刻,把這最后一個要求給提出來。
“都不重要了。”陸澤淡聲道,“第三個要求,我不會留著,已經用掉了。”
江清蕊愣了愣:“用掉了?什么時候的事?我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
“第三個要求,我寫在了城郊寺廟的許愿牌上。小蕊,你想知道的話,可以自己去找。”
陸澤去過寺廟?
去過愿求過佛?
“如果......不去也沒關系。”陸澤說,“小蕊,反正三個要求都用掉了,我們之間......兩清。”
再不相欠。
也再無瓜葛。
放手,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可愛到了一個極致的地步,再痛也要成全她。
能遠遠的看著她,知道她過的很好,就已經足夠了。
江清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這個時候的陸澤,讓她覺得很陌生。
半晌,她說:“我知道了。”
“祝好。”
陸澤慢慢的往后退,步伐很小,卻很穩重。
隨后,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轉過身去,只給她留下一個背影。
江清蕊站在原地,就這么望著他一步一步的走遠,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
他這么悄無聲息的來,又這么靜靜的走。
風吹過,卷起地上掉落的枯葉。
入秋了,秋風蕭瑟。
最蕭瑟......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