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意不眠不休守在小藥房外,徘徊不定,幾次想要闖進去都忍了下來,她不知道該不該阻止,可心里實在放不下。
春安端著晚膳走過來,就看見她眉心緊皺,不禁寬慰道:“你不要太過擔心了,夫人這兩日都按時吃飯吃藥,她有分寸的。”
“她把自己逼得太緊了,都已經三天了。”
這三天,烈九卿像是根本不知疲憊一樣,反反復復在煎煮配藥,看著那一堆棄用的藥方還有送出來的藥渣,她眼圈都紅了。
春安嘆了口氣,“這幾日,錦衣衛的人再沒進來府上,這里奴婢先看著,您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總這樣熬著,夫人真需要您了,您怕會撐不住。”
隨后趕來的夏安道:“剛才聽聞琴大哥要回來了,您就去歇息吧,這里我們會守著,夫人這里絕對不會有事的。”
畫意搖搖頭,春安無奈,“您就聽奴婢的吧,您就是睡半個時辰也好。”
畫意非要堅持,還是夏安叫來了書意,這才稍微聽勸了。
春安和夏安守在門外,時不時透過窗戶往里看看,眼底的心疼都快溢出來了。
“這才多久,夫人都快瘦脫相了,要是千歲爺看見了,不知道會多心疼。”
“心病還須心藥醫,千歲爺如今昏迷不醒,夫人哪有其他心思。”
夏安聽著就難受,“真希望千歲爺能早早好起來,他這一天天地昏睡,折磨得可都是咱們夫人。”
春安眉頭擰著,溫聲道:“行了,你可別哭了,夫人要是看見了,一定也會難過。”
夏安抽了抽鼻子,點點頭,“昨天夜里,夫人又忙了一晚上,要不要催她吃飯?這幾天她喝了不知道多少藥,身體哪能受得住。”
想想,春安還是敲了門。
“夫人,您還在忙嗎?要不要吃點?”
此時,蠱毒發作越發明顯,烈九卿半跪在地上,額頭抵在桌角,臉上的冷汗順著臉頰不斷地流下來。
春安聽不見聲響,從窗戶往里也看不到人,慌忙地推門闖了進來,“夫人!”
烈九卿臉色蒼白,粗喘著平復著暴虐的毒發,慢慢啞聲道:“我沒事,放在那邊就行了。”
“您還好嗎?”
“還好。”
春安布放心地往前走了兩步,“您是不是不舒服?”
烈九卿渾身都在疼地顫栗,她舔舔干澀的唇,艱難道:“幫我備水吧,我想沐浴。”
春安沉默了下,望著遠處桌臺下露出的衣角,恭敬道:“奴婢這就給您準備。”
她一出來,夏安連忙問:“夫人如何了?”
“先去備水。”
不多時。
烈九卿終于從小藥房里出來,滿臉蒼白,沒有一點血絲,手背上的血管清晰得過分,都快透明了。
夏安擔憂,春安按住了她,“夫人,都準備好了。”
“恩。”
浸泡在溫水中,幾日積攢的疲憊一瞬間都跑了出來。
她昏昏欲睡,任憑自己沉入水底。
她想想恢復身體,服用泉水,遠不及進入墨鐲。
窒息感逐漸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