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半跪在床邊,拿著帕子細心幫著烈九卿擦著嘴角的血跡,長生盯著他的后背,越看越覺得是溫容。
可是,溫容如今就躺在千歲府!
他是這天下間最了解溫容的人,熟悉入骨。
他絕對不是溫容,可為什么這么像!
烈九卿痛到不能呼吸,恍惚間看見歡色那熟悉的臉,她喉嚨發顫,開口時,溫容淡聲道:“阿歡,圣女的奴才。”
長生死死盯著他普通到讓人記不住的臉,唇間輕顫,“是嗎?”
溫容余光掃了眼,“道長請出去,奴才要給圣女換衣裳了。”
奴才?
他可一點都不像,倒比主子還像主子!
烈九卿渾身痙攣,長生知道是蠱蟲發作了,他沉默片刻,緩緩退了出去。
想要控制蠱蟲,短時間根本不可能,只能以血誘之。
長生很快就聞見了濃重的血味,他眸色殘暴,“查清楚,他是誰!”
命令一下,身后一道身影立刻就消失不見。
他閉上眼,腦海全是男人抱著烈九卿的場景,那腰肢如此柔軟纖細,好像他一用力,就能捏碎了一樣。
他碰過,卻從未如此深重地觸摸。
為什么總有人要搶她?
他也想要占有,徹底地占有。
烈九卿手腕被割開的時候,痛到不能呼吸還是劇烈的掙扎了起來。
“不準動!”
溫容冷喝出聲,把手掌貼在了她上了傷口。
“不要……”
溫容扣住她的下顎,雙眼注視著她混沌的眼,“烈九卿,你再不老實些,我真會收拾你!”
他一直拿蠱蟲沒發作她就沒試蠱告誡自己,不要過度束縛她,這會讓她害怕。
可她呢?
反反復復,一次又一次背著他試蠱!
她真以為自己是神嗎!
真就以為藥人的身子就能經得起這般折騰嗎!
她知道不知道,一旦藥人軀體成熟,她的身體會快速衰敗!
溫容咬牙切齒,氣得渾身顫抖,可看見她無意識的眼淚時,心就被一層層的腐蝕。
他們要怎么好好的?
他們到底要怎么好好的!
老師不知道,他不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們的路分明就是絕路!
溫容紅著眼,抵上了她的額頭,“烈九卿,你到底要我怎么辦……”
長生久久地站在門外,聽清了他的冰冷呵斥,他似乎還說了什么,只是聲音太小了,他沒聽見,但似乎夾雜著強烈的情緒。
一個貼身伺候的奴才……
長生突然想到烈九卿北上的路上,似乎偷偷養過一個男人,難道是他?
想到迷信中提到的那些事,長生的心潮逐漸升起滔天巨浪,“他為什么可以?”
他實在不懂,同樣是相像,阿歡為什么可以,他就不可以?
這個男人,有哪里特別?
一張平平無奇的臉,一個卑賤的身份,哪里配得上她?
義母說過,天下女人都一樣,趨利避害,永遠會選擇對自己最好的一個。
烈九卿是顧徽音的女兒,只會和她一樣,到頭來屈服在權力和利益之下。
長生冷靜下來,幽幽低喃,“她最終只能選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