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對嗎？
馮珍珍慢慢重復著這一句話。
哪里有什么不對，只不過是這個男人她也很熟悉罷了。
一個總是在她面前一臉冷漠，警告她，永遠都不會愛上她，也不會承認她妻子身份的男人。
他每一次見她都耷拉著一張臉，就好像是她欠了他五百萬一樣，從來沒有笑過，更別說笑成這樣宛若二傻子一般的模樣。
馮珍珍的唇角揚起來一些，神情里已經沒有絲毫的笑意，她說話的聲音很慢：“沒什么不對，只是覺得你眼光很好。他看起來就很愛你。”
“不是他愛我，是我們彼此相愛。”季白白認真訂正馮珍珍，那一雙眼眸里光芒一閃一閃，透著雀躍跟歡喜。
只需一眼就讓人明白，他們多么相愛。
相愛啊。
馮珍珍長長吐著氣，可真是礙眼。
忽然間，馮珍珍想起來第一次見到程臨川的時候。
程臨川當時就跟她說過有喜歡的人。
“我這一輩子只會愛她一個人。”
馮珍珍嗤之以鼻，一輩子？愛？
真是年輕了，見識少，要不然怎么會有人這么天真。
可不是就是天真嗎？
現在除了孩子，大概也只有蠢貨才會相信這種話了。
當時她的篤定，程臨川很快就會向她屈服。
她不相信，程臨川會拒絕她這個馮家大小姐，就跟她不相信程臨川真的會拒絕繼承程家一樣。
所以，她這才對程臨川過往的事情渾然不在意。
可程臨川比她想象的心硬如鐵，她也沒有自己以為的瀟灑。
她愛上程臨川了。
“馮小姐？”季白白見到馮珍珍一直盯著她的手機心里有些忐忑。
馮珍珍回過神來，將手機扔給季白白：“等忙完這一陣了，將他約出來。你將我服務得這么好，我總得認識認識你未婚夫，往后有了機會才好提攜她。”
馮珍珍的語氣有些怪，季白白覺得疑惑，卻沒有多想，只是微笑著謝過馮珍珍。
將馮珍珍送走之后，季白白看到店里不算特別忙，她也沒有其他客人，就借了小余的電瓶車去找人。
一個小時后。
“季姐，哪里的衛生需要我打掃？”周舟從電瓶車上下來，就迫不及待地要擼起袖子干活。
她活了這么多年，從未有一刻，比給店里打掃衛生的時候更心安了。
季白白拉住她：“衛生不忙著打掃，慕容容讓你去她辦公室一趟。”
“慕姐？”
周舟有些意外，她跟著季白白進了慕容容的辦公室。
辦公室里。
慕容容剛將圖紙畫完，正在喝水。
“慕姐，你找我？”
“嗯。我找你。”慕容容放下手中的杯子，抬眼看著周舟：“你就沒有什么想跟我說的嗎？”
“我？說什么？”周舟一臉茫然。
季白白瞪了周舟一眼，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說，你要說什么？還不趕緊老實交代！”
周舟更是懵逼：“季姐，你想讓我交代什么啊？”
“還嘴硬是吧。”
季白白特別生氣，周舟的額頭都不由滲出冷汗，她拼命的想著，是不是之前華姐還做了什么事兒。
可是，她想了很久都沒有想到。
“既然你不肯說，那就看視頻吧。”
季白白氣呼呼地將手機拿出來，打開視頻給周舟看。
周舟一開始還不明白，但是當她看到自己的身影出現在工作室的門前的時候，臉色驟然變了。
“我……我就是在門口等了一會兒，我沒有干壞事。我也絕對不會干壞事。”
周舟特別著急，恨不得舉手發誓，只要想到慕容容可能會不相信她，她的心里就布滿了恐懼。
“你再說什么？誰說你干壞事了。”慕容容走過來將周舟舉起的手臂拽下來。
周舟的手臂很細，一摸就是一把骨頭，她真的很瘦。
慕容容心里不是滋味，也更加生氣：“你沒有住的地方，怎么不跟我說呢？”
說起來這些也是她的疏忽。
她只想到了要解決周舟的讀書問題，以及補課問題，卻忘記了這個小姑娘可能沒地方住。
慕容容簡直沒辦法想象在只有幾度的夜里，周舟究竟是怎么挨過一整夜的。
周舟沒想到竟然是因為這件事，緊懸的心臟一下子落了下來，說道：“這只是小事兒。現在外面暖和了，一晚上很快就過去了。”
周舟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別說現在已經是春天了，晚上沒有那么難熬了，就是冬天她也不知道在外面睡過多少次。
華姐愛賭，好不容易訛詐來的錢常常很快就輸光了，以至于根本沒有錢去交房租，拖欠得久了，房東不耐煩之后，就會將她們的東西扔出來。
那個時候，她們總是找一個橋洞或者是公園之類的地方將就一晚上。
如果不是昨夜她之前睡的公園長椅，被一個新來的流浪漢霸占了，她也不會到工作室的門前來。
“這可不是什么小事兒。”季白白不由嘆息，真不知道這孩子以前過的都是什么日子：“走，我給你租一套房子住。”
周舟連忙擺手：“不用，不用了，哪里用得著這么破費？我很快就要去學校了，到時候住在宿舍就好了。”
“那星期天，放假呢？總不能一直住在宿舍。”
“沒事兒，我能找到地方住。”
“公園？還是橋洞？”季白白沒好氣地問道。
“都……都行。”周舟回答得特別小聲，她真是這么想的。
這一次她能夠重回學校讀書，不僅要出大筆的錢，只怕還要搭上不少人情，這對于她來說已經太沉重了，沉重到她這一輩子可能都還不起了，哪里還能再讓慕容容跟季白白再給她多出錢。
“走吧。”慕容容拿起手機向外走：“去看看房子。”
“慕姐……”
“閉嘴吧。”季白白沖著周舟揮了揮小拳頭：“你啰嗦，我就捶你。”
周舟縮了縮脖子，閉上嘴巴，看著季白白瞬間滿意的神情，鼻子有些酸。
她怎么這么好運，竟然遇到這么好的人。
慕容容開著車帶著周舟跟季白白去了距離工作室不遠的一個小區。
季白白看到這個小區，有些意外，她怎么都沒想到慕容容竟然帶著周舟來到這里。
正在她走神的時候，慕容容已經將房間門打開：“進來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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