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月現在也不慣著楚宏波了,他愛喝不喝,不喝拉倒。
她端著茶杯出去,重重的放在了茶幾上,然后端起自己還沒喝完的紅酒,縮在沙發里,慢慢悠悠的喝起來。
留聲機還播放著《人鬼情未了》的主題曲。
楚宏波看到有一面照片墻,走過去,想在照片墻中尋找自己的身影。
結果照片墻里有很多人的照片,就是沒有他的。
連全家福都沒有他。
只有管月和兩個兒子。
連兩個兒子的各種畢業照都有,就是沒有他的。
楚宏波面色一沉,轉頭問管月:“怎么沒有我的照片?”
“為什么要有你的照片?”管月瞥了他一眼,無語的問:“你以為我很想看到你嗎?”
也不知道自己以前哪根筋不對,滿心滿眼都是楚宏波。
現在離婚了,看楚宏波哪哪兒都不順眼。
長得吧,也還是帥,但是帥哥那么多,他又不是最亮眼的那一個。
脾氣大,還冷暴力她。
思來想去,沒有什么值得留戀的。
管月說得這么直白,楚宏波尷尬的抿抿唇,干巴巴的說:“到底夫妻一場,你這又是何必呢?”
“夫妻一場怎么了,你別忘了,你以前是怎么對我的,我和你說話,你有好好的回應過嗎,不是不耐煩,就是橫眉冷對,現在都離婚了,我不伺候了,如果我讓你不舒服了,你就別在我面前出現。”
管月仰頭,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然后不耐煩的沖楚宏波翻了個白眼兒。
楚宏波心中有愧,并沒有生氣,而是苦著臉,坐到了管月旁邊的單人沙發上。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喝出不是他喜歡的太平猴魁,就把茶杯放下了。
“小月,和你離婚之后,我心里一直過意不起,這幾天晚上都沒睡好,這些年是我對不住你,你怨我也是應該的。”
楚宏波低著頭,誠懇的向管月道歉。
管月看著向自己低頭的楚宏波,只覺得好笑。
人就是這么賤,擁有的時候不珍惜,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可惜,已經晚了。
她下定決心離婚的那天,就不會再吃回頭草。
不管楚宏波說什么做什么,都和她沒有關系。
離婚之后,住在自己的大平層里,每天日子過得逍遙自在,比離婚前心情好多了。
誰說女人就一定需要婚姻。
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
管月勾了勾唇角,又給自己倒了半杯紅酒。
用輕飄飄的語氣說:“過去的事都過去了,我已經不在意了,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大家各自安好吧!”
看到管月這么灑脫,楚宏波心里很不舒服。
難道就他一個人放不下嗎?
現在回到家,空蕩蕩的,兩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昨晚他又去了三樓的主臥室,已經徹底搬空了,她什么都沒留下。
楚宏波昨晚就搬回了主臥,房間里,似乎只殘留了管月的味道,淡淡的香,在鼻尖縈繞。
楚宏波默了默才開口于:“在這里你住得習慣嗎?”
“習慣啊,很習慣,附近就有購物商場,有餐廳有咖啡廳,比青園方便多了,青園出門,必須開車,這邊走路就可以滿足生活所需。”
管月現在也沒請傭人,自己就可以照顧自己。
每周請保潔上門打掃衛生就行了。
管月自己也不做飯,有時候就吃沙拉,有時候出去吃。
她很少點外賣,她認為外賣不干凈。
楚宏波希望管月不習慣,然后勸她搬回去住,畢竟是她住了三十五年的家。
他們結婚之后,管月就住進了青園。
一晃就是三十五年了。
她從風華正茂到風韻猶存。
蹉跎的時間,都留在了青園。
這幾天楚宏波待在青園,總是會想,這三十五年,管月一個人是怎么度過的。
她會無聊嗎?
是不是每天都在想念他中度過?
特別是兒子長大離開家之后,她更加形單影只了。
楚宏波笑了笑:“習慣就好,我還擔心你不習慣。”
“怎么可能不習慣,我太習慣了,我都后悔沒早點兒跟你離婚,搬出來自己住。”
管月的話扎了楚宏波的心。
笑容僵在了他的臉上。
他手足無措的坐在那里,手在膝蓋上蹭了幾下。
“沒想到你這么想……”
管月喝了口紅酒,臉頰越發的紅潤有光澤。
她杏眼迷離,自帶一種慵懶美。
管月柔軟的身軀靠在沙發靠背上,瀑布般的長發傾斜而下,有幾縷發絲擋住了她的臉頰,讓她更加嫵媚動人。
楚宏波看著風情萬種的管月,不由得心潮澎湃起來。
管月的身上,有成熟女人的嫵媚,也有少女的天真,她靈動的雙眸,沒有世故圓滑,只有對生活的熱愛。
楚宏波咽了咽口水,坐到管月的身旁。
見她沒有罵自己,又大著膽子,往她身邊挪了挪。
最后大手直接放在了管月的腿上。
管月這才如夢初醒般瞪大了眼睛,看著身旁的楚宏波,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
“臭流氓,把你的臟手拿開。”
被管月打,楚宏波敢怒不敢言。
期期艾艾的收回手。
“小月,我們夫妻這么多年,沒有愛情也有親情,我不信你對我一點兒感情都沒有。”
“我對你的感情,消磨了三十五年,早就消磨干凈了,現在對你,只要厭惡。”
管月很理智。
同樣的錯誤,她不會再犯第二次。
她以前執念太深,不然早就該離婚了。
楚宏波嘆了口氣:“小月,以前是我對不住你,要打要罵,我悉聽尊便。”
“沒興趣,你走吧,別來打擾我。”
管月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對于賤男人,沒一點兒好感。
恨不得一腳把他踹出去。
楚宏波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再拿自己的熱臉貼管月的冷屁股。
站了起來。
“小月,那……我走了。”
“滾吧!”
管月擺擺手,繼續喝自己的紅酒。
楚宏波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才轉身朝電梯走去。
聽到電梯門關上的聲音,管月才松了口氣。
“呼……”
總算走了。
這個賤男人真是夠賤的。
離婚前對她不聞不問,離婚后,上趕著來討罵。
真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