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龍帆看似兜不住話的模樣，卻也不是一個直腸子，父母岳父丈母娘都是機關單位工作，叔伯姨舅姑姥們，都在各個行業端著鐵飯碗，怎么樣也不至于養個憨瓜。
他一聽秦旭的話，立刻敏感地抓住了什么。
他先瞪眼看了秦旭一會兒，腦海里信息風暴狂飆，許多以往被忽略，或者注意了但是不太當一回事兒的事情，就像拼圖一樣，在大腦里連串起來。
“我去，秦旭，這事我好像有點摸著門路了，等等，讓我再琢磨琢磨。”許龍帆連桌面上的飯都顧不上吃了，把筷子一放，眼神放空，大半天沒出聲。
秦旭默默地把屬于自己的冰飯吃完，默默地夾著桌面上的紅燒田雞。
“鳥屎！我去，真是鳥屎！”許龍帆終于琢磨過來，紅光滿面地拍了一下桌子，恍然大悟地喊道。
秦旭的腦子里，也過了好幾個彎，思考怎么把這件事情說清楚。
其實，他心里也只有一個模糊的事件輪廓，想要弄明白，還得找五小只好好研究研究。
“我可算想明白了。”許龍帆迫不及待地把自己聯系起來的幾件事情，搬出來跟秦旭分享。
“我執勤的時候，發現好幾次了，電動車逆行兩次，在光華路那邊，我在對面街，喊不住，也沒法管，然后就看到那兩個人停車指著天大罵，好像是樹上的鳥，往他們頭頂上拉屎了。”
許龍帆越說越順，許多被他忽略的記憶，清晰重現，他的語氣越發篤定。
“次數最多的，應該是電動車開到機動車道上，也是被拉鳥屎了。”許龍帆非常肯定地說道，“有些人發現早，停靠路邊清理，肯定還有些人沒注意，走遠了才知道，我們就看不到。”
“我們執勤的時候，闖紅燈的情況還是比較少，但有一個老大爺，我印象特別深。他還不是在有紅綠燈的十字路口，是直接拄著一根拐杖，直接從德馨路那邊綠化帶橫穿過去，那態度，慢悠悠像走自家后花園一樣，不管三七二十一，德馨路車流不小，司機都嚇得急剎車了。過了馬路，我沖過還想跟他說說理，勸勸他別拿自己命不當人命，忽然，一坨黏糊糊的白色鳥屎，就掉到他臉上，就在鼻尖上。”
許龍帆想起當時自己，滿腔憤怒沖過去，正好看到這一幕，瞠目結舌，看著那位不遵守交通規則的老大爺，氣得臉色漲紅，舉著拐杖，清河方言里的臟話連珠炮一樣放出來，對著天空罵了整整半個小時。
執勤換崗的時候，他還心有余悸。
這種難纏的老大爺，一不小心攤上，能把人折騰得死去活來。
但是任他如何兇橫，倚老賣老，遇上拉一泡鳥屎，直接拍拍翅膀飛走的小雀鳥，也只能滿肚子火氣，對著空氣亂喊。
“哎喲，這真是絕了！”許龍帆想起當時一幕，掄起拳頭，猛錘自己大腿，激動得眼淚花都冒出來了。
秦旭干笑幾聲，吃兩口菜掩飾一下自己的尷尬。
聽著挺爽，但如果不是自己養的小家伙搞事，可能就更開心了。
“還有一件事，大概是前兩三周了，我們交通大隊跟著城市園林綠化部門一起被投訴了，不過這件事情沒大事，我當時聽一耳朵就過了，哎呀媽呀，我怎么就沒想到，這里面可能還真有聯系。”
許龍帆算是想了個明白。
等他終于把事情在腦子里理順了，才重新拿起筷子，喝了一口清爽甜蜜的冰飯湯，舀了一勺甜滋滋的龍眼肉，笑瞇瞇地用手肘撞了撞秦旭，說道：
“我看你那幾只鳥，跟著你修煉仙獸門的功法，是不是成精了？”
只要想到鳥糞這關鍵信息，很容易將其與秦旭聯系起來。
況且許龍帆能有一肚子的小道消息，跟他敏銳的觀察力和推測能力，有很大關系。
“你厲害！”秦旭佩服地點了點頭，對許龍帆僅僅通過三言兩語，就猜出事情關鍵，表示自己的服氣。
“這么一解釋，事情就明白了。”許龍帆飛快地夾著桌子上的炒菜，地道清河味，從小到大熟悉的味道，吃得很舒心，“趙局被這件事情，嚇得心肝亂顫，要是他知道這是你養的修真小鳥，就不至于一臉心臟病快發作的模樣了。”
秦旭難以想象，整日笑瞇瞇的趙云鵬，還有這種表情的一天。
他好笑說道：“我等會兒跟趙局打個電話，跟他說說這件事。”
不許動物成精的規定，早在星月界出現在天空那一刻，連一句戲言都不是。
你能禁止藍星動物成精，你能管得了修真界五花八門的靈獸仙獸亂竄嗎？
位于海市的博物館里，可有不少奇珍異獸的標本，給廣大人民群眾進行普及教育工作。
聽到是跟秦旭一起修煉的小麻雀鬧騰出來的動靜，許龍帆頓時覺得這是理所當然了。
他樂不可支地說道：“當初派你去養鳥，還真是趙局慧眼識珠呀，就幾只小麻雀，個個頂事，有能抓老鼠的，還能管交通違規的，這算是咱們系統養出來的鳥兒，還能給咱們分擔工作呀！”許龍帆覺得太有趣了。
“這都不算是事，”秦旭說道，“研究院里，原來一只緝毒犬，雌性德牧，現在體格已經快有小牛犢大了，它訓導員晚上九點前都不敢帶它出門遛彎，就怕嚇到人民群眾了。”
“這厲害了，”許龍帆雙眼爆出光亮，想象一下一只小牛犢大的帥氣德牧，眼饞極了，“那得有多威猛啊！”
“看你一眼，能把你嚇尿。”秦旭實話實說。
“那肯定不能，我下次去你們研究所，可得去看看，這不違規吧？”許龍帆躍躍欲試，難以抵擋小牛犢德牧的誘惑。
“不違規，甜心性格非常沉穩，從來沒見過它發脾氣。”秦旭自己也很喜歡，每次見到德牧甜心，都會摸摸她的腦袋，給它喂一把牛肉。
秦旭挺喜歡跟許龍帆朋友聚會，他的話題從來不斷，涉及清河市許多行業領域，兩三個小時談下來，收獲匪淺。
這就跟秦旭愛聽時政廣播一樣。
不過，許龍帆口中透露出的信息，更貼近清河人的生活，有醫療，有教育，有政策法規，還有不為外人知道行業內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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