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朝左右看了看，才小聲道。
“是與鞍靼貿易往來一事。”
寒凌楓失笑：“杜大人今日前來，竟是與我商討走/私一事”
“哪里的話！”杜蘅板起臉來，一臉嚴肅。
“兩國百姓互利互惠，是功在千秋的好事。”
“我朝從未準許與鞍靼的貿易。”寒凌楓低頭把玩著手中的茶杯。
“杜大人說話，可得時刻記著自己的身份。”
城南走/私犯猖獗，這些在當地百姓眼中都是稀松平常的事。
只要陣仗別搞太大，就能糊弄過關。
而那些大的走/私商也不怕，出了事都有官府兜底。
所以這事兒，雖然拿不到臺面上說。
卻是永平郡所有人心知肚明的事。
“寒大人來永平郡這么久了，也要學會變通。”
杜蘅被他拿話堵了，心里很不痛快，咬著牙蹦出幾個字來。
“變通什么？”寒凌楓抬眸，反問道。
“寒大人，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就不必裝了吧。”
杜蘅一拳打在軟棉花上，只得撕開最后一層遮羞布。
“想您也不是什么剛正不阿的清官，就不必拿那一套來唬我。”
“我這也是受人之托，有人很欣賞大人，點名要讓大人去。”
“允諾的賞銀也是十分豐厚。”
“雖說塞北看著生活艱苦，但城南的境界想必您也知道。”
“若是跟那事兒沾了邊，什么榮華富貴是沒有的？”
杜蘅循循善誘，拋出了條件。
“您點個頭的事，那邊已經備下一間三進三出的大宅院，就等著您去住下。”
寒凌楓靜靜地看著杜蘅，好似在認真地思索他給出的條件。
“可我并不懂經營，你們怕是找錯了人。”
杜蘅見一番唇舌功夫，此人還是不為所動，一時沉不住氣，也跳腳道。
“見了鬼了！我倒也想知道他們為什么非你不可。”
“你今兒就留個準信，去還是不去。”
寒凌楓仍是淡淡的：“我現在只想過平平淡淡的日子。”
他起身開始收拾茶具：“我看杜大人今天也不是來品茶的，杜大人請吧。”
杜蘅不想和他多糾纏下去，一拂衣袖，就要出去。
卻被寒凌楓喊住：“地上還有些碎片，杜大人替我帶出去吧。”
杜蘅憋了一肚子的火，看著寒凌楓堵在門前，也只好彎下腰來跪在地上去拾地上的碎片。
碎瓷片及其鋒利，弄的他滿手是血。
待他都撿完了，寒凌楓才拿來一把苕帚，驚訝地看著他。
“杜大人為什么要用手撿？”
杜蘅看著他一臉無辜的樣子，簡直要氣炸了。
“今兒你是遇到我了，下次遇上別人，可不會跟你這么客氣！”
他丟下這一句話就摔門而去。
屋外的侍衛見他出來，忙掀開馬車門簾。
不一會兒，馬車便駛遠了。
圍觀的人見杜郡守離開，也都漸漸地散去。
寒凌楓蹲下來，看著地上一地的水漬，唇邊的笑意漸漸退去。
看來，這事還沒完。
……
“好飽啊！”慕容雅雅摸了摸圓滾滾的肚皮，發出了滿足的贊嘆。
她本以為樓天亦說請她吃飯，會去鎮上那種高級的酒樓。
沒想到他帶她來的，卻是白沙鎮有名的小吃街。
這條街上大都是些路邊攤。
食客們圍在一個個臨時搭建的路邊攤前，等待攤主端出拿手的美食。
兩人一路逛一路吃，不過一會兒功夫就已經吃的直打嗝。
“我就說這兒的東西好吃吧！”
樓天亦手上還提著一盒龍須酥。
慕容雅雅直豎大拇指，表示贊同。
“下回還來不來，我帶你去城南的追鳳樓吃紅扒魚翅去！”
慕容雅雅有點被誘惑到了，但還是補充說：“也行，不過下次改我請你。”
“哪有這種道理？”樓天亦反駁道。
“追鳳樓就是我的，怎么好意思讓你請客？”
慕容雅雅感慨，樓鎮長的副業還真是豐富。
這追鳳樓她也聽說過，是永平城有名的酒樓。
只是這家的菜品價格極其昂貴。
隔壁劉大嬸的兒子考上秀才，就是請親戚們在追鳳樓吃了一頓。
這件事兒到今天還時常被她拿出來吹呢。
“沒想到樓鎮長還經營酒樓。”她不由得贊嘆。
“誰跟你說這是我爹開的了？”
“哦。那是誰開的？”
樓天亦得意揚揚的：“你說呢？”
“難道是你娘的嫁妝？”
“就不能是小爺我自己開的嗎？”樓天亦很不服氣。
“你開的？”慕容雅雅瞪大了眼睛。
她還以為樓天亦就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绔子弟。
哦……根據他上的是永平郡最好的私塾，卻連個童子試都過不了來看。
確實是挺不學無術的。
但是真沒想到，樓鎮長的兒子點錯了技能樹，辦起酒樓來倒是有聲有色。
“喂！你怎么一臉驚訝的樣子，是不是看不起小爺我。”
“這肉燕餛飩看起來挺好吃的。”
被說出心聲，慕容雅雅趁機轉移話題，向前面的一家餛飩鋪子跑去。
卻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
她往后趔趄了幾步，正要向那人道對不起。
抬起頭來看時卻驚了。
是寒凌楓？
他手上正提著兩盒肉燕餛飩。
剛剛被撞了一下，就把手中的食盒舉的高高的，以免被打翻。
“你跑的怎么這么快？也不等等小爺。”
樓天亦從后面追上來，彎下腰扶著膝蓋喘氣。
他抬頭發現氣氛有些不對，指著寒凌楓問慕容雅雅。
“這位大哥是誰？你們認識？”
【系統檢測到寒凌楓心機度上升】
完了……
慕容雅雅僵硬地回過頭瞪了樓天亦一眼，恨不得把他的嘴巴縫上才好。
“那個……”慕容雅雅趕緊回過頭向寒凌楓解釋，“他是……”
為了主線任務，也只能犧牲一下你了小樓！
作為補償，下次我再請你吃一頓吧！
“我不認識他！”
慕容雅雅一把拉過寒凌楓的手，和他站在同一邊對著樓天亦。
“不是，你這是——”樓天亦看不明白了，下意識地伸出手指著慕容雅雅。
“這位兄臺。”寒凌楓緩緩將他的手按下，一把摟過慕容雅雅的肩膀。
“我買了夫人最愛吃的餛飩，等你晚上回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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