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么回事？”下意識的擰起了眉頭，陳老三想走上前問上一問，可迫于陳四周邊的味道太過于濃厚，他單腳微抬，遲疑了一瞬，生硬的扭了個方向，轉身朝著已經退到了邊緣的陳二走去。
緊緊的捏著鼻子，陳二瞥了一眼走到了他旁邊的陳老三，用空出的那只手指了指那一抹翠綠色身影：“老四今天又去了聚衣閣，說是想再碰一碰有沒有人傻錢多的，沒想到又將他給帶了回來。”
即使捏著鼻子，又離了臭氣來源有一大段距離，但陳二總覺得那一股沖天的氣味仿佛在他開口的那一瞬間便爭先恐后的朝著他的嘴巴里鉆，平白惹得他的胃里一陣翻山倒海。
“為何這般臭？”緊抿著唇，陳老三沉穩的看著前方的那兩抹臭氣中心的身影，默默的也伸出了自己的兩根手指，捏住了自己的鼻子。
“……他。”食指上翹，陳二的臉憋得通紅，好半晌，才堪堪憋出了幾個字：“有體臭。”
陳老三：“……”
體臭？
聽到這個解釋，陳老三向來沉穩的臉上罕見的出現了一絲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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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臭味確是不同尋常，只是，上回他并沒有在李才得身上聞到過。
上回……
李才得可是一連幾天都為未曾沐浴更衣過，都沒像如今這般…這般……
怎的今日……
擰著眉頭，陳老三直勾勾的盯著李才得，心中甚是疑惑。
似是看出了陳老三心底的疑惑，陳二瞅了他一眼，在從鋪天蓋地的臭味中緩了一口氣后，才挪到了他的身邊，說道：“聽老四說，今日李才得沒抹香香粉就出門了，所以體臭壓不住，臭得很。”
香香粉？
緊抿著唇，片刻后，陳老三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艱難的將自己的目光從李才得身上移開，他覺得，似乎一碰上李才得，就總有些不太對勁的事情發生。
另一邊。
“荷香，林因寺還沒到嗎？”因著馬車的顛簸，柳如素頭腦越發的昏沉，她秀眉輕瞥，揉了揉額，眼眸微抬，看向一旁的侍女，眼底滿是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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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日回府后，她便沒睡過一晚好覺。
連日來的多夢讓她身心俱疲，枕邊人是人是鬼她到現在依舊不清楚。
她覺得如今好似身處在一片迷霧中，周邊的一切似乎都是虛假的，她活在人為編織的迷障里。深陷其中，卻逃脫不得。
“夫人，快到了。”素手掀開了車簾的一角，荷香探了一下前方的路，余光掃過一同前往的府衛，半晌后，重新放下了車簾。
夫人這段時間時常魘著，因而，她總是忍不住想起那日子時在湖邊見到的景象。
那兩棵莫名其妙倒地的柳樹，她第二日又尋過去探了一眼，竟發現那兩棵柳樹居然好好的立在湖邊。她嘗試的伸過手碰了碰它們，它們堅挺無比，絲毫不像是隨意便會被風吹倒的模樣。
荷香覺得，她和夫人，那日定是沾染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也因著如此，夫人的身體才如此的疲累，連日都沒睡一個好覺。
思及此，荷香面色微肅，夾雜著一絲害怕：“夫人，我聽聞林因寺的主持是個得道高僧，定能解了那…那不干凈的東西。”
“荷香，莫亂說。”眸中微凝，柳如素淡淡的瞥了荷香一眼。
“奴婢才沒亂說……”撇了撇嘴，荷香嘀嘀咕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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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她自小就伴在了夫人的身邊，夫人性情良善，對她很是寬容。所以她也才敢當著她的面嘀咕，不過，她也不想平白惹得夫人心煩，故而她很快便閉上了嘴。
林因寺……
應當快到了。
低調奢華的馬車慢悠悠的在山路上走著，馬車的周邊圍著一排府衛，個個身側別著刀，乍眼望去，便知這是一支訓練有素的隊伍。
“原是…知州府的府衛。”看著遠處的隊伍，慕容止若有所思的瞥了宋允一眼：“那是知州夫人的轎子。”
“知州夫人來這里做什么？”順著慕容止的話，宋允看向了遠處的隊伍，有點疑惑。
安州地形復雜，平地不多，山倒是不少。今日他們尋來的這座山，便是安州某一處不起眼的荒山。
難以理解，為何堂堂知州夫人會到這里來。除非…這里有什么吸引她來的東西。
知州夫人信佛，整個安州皆知。
猶豫了半晌，宋允看著隊伍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猜測道：“這座荒山，莫不是有寺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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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那日晚上不同，此次知州夫人并不是只和她的小侍女一同出來，他們的周邊還帶了許多的府衛。
因而，宋允覺得，他們指不定是來尋個寺廟拜一拜的。
畢竟……
那日她裝神弄鬼似乎嚇到了她們，特別是那個小侍女，嚇得雙腿直抖，卻依舊強裝鎮定，好似沒那么害怕的模樣。
“這里，倒是沒聽說過有寺廟。”顧安眉心微瞥，想了想，又補充道：“不過，也不是不可能沒有一些名不見經傳的寺廟。”
“可是他們去的方向是霸王寨的方向誒……”眼睛微瞇，顧熙定定的看了一眼不遠處掛在樹上的木板，緩緩說道。
霸王寨，他們要去的地方。可是……那里并沒有什么寺廟，只有一個土匪窩。
“我們也跟上去。”思緒幾經流轉，最終被宋允拋到了腦后。她雙手微動，輕輕的推起了輪椅。
“莫要跟他們直面對上。”心中已經有了幾分猜測，慕容止輕道。
山路只有一條路是通往霸王寨的，而那對隊伍，去的便是霸王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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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素……
去霸王寨做什么？
甚至于還帶著知州的眼線。
雙眸微動，慕容止輕輕的摩挲了一下指尖，想著上輩子柳如素進姑蘇狀告親夫的孤注一擲，扯了扯嘴角，緩緩的收回了視線。
……
知州府。
“夫人呢？”方文翰負手立于長廊，淡淡的掃過了一旁的中年男人。
“回大人，夫人最近幾日魘著了，今日去了林因寺。”劉管家聞言，忙上前說道。
“魘著了……”怔愣了一瞬，方文翰指尖微顫，但也只是一瞬，他又恢復成了往常的模樣：“她何時回府？”
“夫人說，日暮便可回府。”劉管家觀察著方文翰的面色，忐忑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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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退下吧。”揮了揮手，方文翰看著前方，面上無甚表情，言語之間很是冷淡。
“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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