漣漣雨聲不絕,像是將煙雨江南的漫天愁緒都藏在綿綿細雨里,澆在心上,讓人無所適從。
一時間,誰也沒有接話。
魏清頌想了想,問許緣:“能和我說說嗎,你們分手時的情況。”
她也是剛剛才察覺到有些不對勁的。
文煜的那則分手日記里,寫道“不被祝福的感情”。
也就是說,在那個時間節點,除了文煜和許緣兩位當事人,至少已經有第三個人知道了許緣的存在。
而那個人的出現,讓文煜倍感壓力,不得不結束這段關系。
他當初對許緣那么執著戀慕,卻又如此迅速斷絕這段感情,而且毫不留戀,從此再沒見過許緣。
除此之外,他還立馬和沈芙訂婚,像是急著證明什么一樣。
目前失去下落的司徒慧,出現的時間節點也很奇怪,她簡直像從天而降一樣,在文煜和沈芙訂婚后的一個月,毫無征兆地徘徊在文煜身邊。
而且,文煜絲毫不想掩飾她的存在,能夠留下那么多公共場合的照片,就足以說明問題。
現在回想起來,那些照片拍攝的角度都很怪,他們臉上的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可見攝像的人距離很近。
文煜這種身份的人,豈會在娛樂場所被如此抓拍,只怕是他故意安排的人。
司徒慧的出現,說不定也在文煜的安排之內,這一切,都是文煜做出來給另一個人看的。
而文煜之所以做這些安排,恐怕都是為了許緣。
只是,目前這些都是魏清頌的猜測而已,如今文煜已死,司徒慧不知所蹤,種種猜疑都無從求證。
案情似乎開始向另一個未知的方向發展。
許緣依然是溫柔明朗的模樣,只眸子里透出幾分蒼涼蕭索。
“分手的時候啊……”
他尾音帶了一聲輕嘆,雙目無神地盯著自己的雙手,極力隱忍著淚意。
“他和我說,他還愛我,但是我們不能繼續錯下去,他要回歸正常的生活了。”許緣眼眶紅紅的,喃喃道,“我們這樣,真的是錯嗎?”
若是錯了,為何從一開始,文煜要來招惹他呢?
魏清頌嘆出口氣,也不知該說些什么,才能撫去他的迷惘和痛苦。
錯了嗎?
當然沒有錯,可是在世俗的眼中,不追逐大流,本身就是一種錯。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又問:“在他和你提出分手的前后,有沒有什么異常的事情發生?或者,我再說得具體一點,他有沒有和你提過什么人,這個人,是文煜身邊的親友,更有可能是于他而言意義重大的長輩。”
只有這樣的人,才會讓文煜如此忌憚。
許緣仍舊是茫然地搖頭,小聲說道:“沒有……他從沒與我說起他的家庭和家人,后來,他和市長千金訂婚的消息上了財經雜志,我才知道他其實是繼海集團的二公子。”
“好吧。”魏清頌稍稍失望。
看來,文煜真的將許緣保護得很好。
只是,什么都不愿讓許緣知道,這樣對他究竟是好還是壞,魏清頌也說不清楚。
小宋在一旁聽得云里霧里的,大著膽子悄悄問陸景明:“陸隊,魏顧問干嘛關心這個問題,這和案情有什么關系嗎?”
陸景明涼涼掀起眼皮睨他一眼:“安靜聽完,你就懂了。”
小宋更是茫然。
他不懂啊。
他已經聽了這么大半天了,還是不懂啊。
聽陸隊的意思,他已經懂了?
小宋抬眼偷偷看向陸景明,卻見他唇角微揚,一瞬不瞬盯著魏清頌的側臉,那眼神竟然罕見地帶了融融春意。
明明如此溫和的眼神,卻讓小宋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怎么覺得,陸隊這個眼神,像極了他家貓盯著最愛的小魚干呢?
呃……所以陸隊,這是看上了魏顧問?
他不理解。
平日里的陸隊,看上去有種注定孤獨終身的氣質。
怎么就忽然冰山融化了呢?這是要世界末日了嗎?
小宋惶惶然回過神來,看著一臉專注的陸景明,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他好像發現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不過,他一定會守口如瓶,為陸隊保守這個秘密的!
與此同時,他又忍不住為陸景明操心。
他們陸隊平時辭嚴色厲,不茍言笑,真的懂得怎么追女孩子嘛?
小宋還在走神中,就聽見椅子腿在地上劃過的刺耳聲音。
魏清頌和陸景明動作一致地站起身來,和許緣一起往外走。
小宋神歸原位,連忙快步跟了上去。
小袁在外面等候著,看見幾人出來,目光不無擔憂地投了過來。
許緣略顯拘謹地站在門口,說道:“我,還有什么能幫得上忙的地方嗎?”
“暫時沒有。”魏清頌猶豫了許久,還是決定暫且將心中猜測壓下來,她頓了頓說道,“你去忙你的吧,如果后續有什么進展,或者有什么疑問,我們會通知你。”
許緣有些失落地點了點頭:“那好吧。”
他又看向小袁,扯著嘴角笑了笑:“那,袁老師,我先過去了。”
“好。”
待他垂頭喪氣沿著長廊離開后,小袁才緊張兮兮地問道:“警官,這件案子,和許緣沒什么關系吧?”
魏清頌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反問:“你為什么會這么覺得?”
“許緣真的是個很好的人,他家里條件不好,受益于助學公益,才從偏遠的山區一路走到今天,因為這個原因,他從大一開始,每到周末或者放假,都會活躍于各種公益志愿者活動。”
“這一做,就從大一做到了研三,志愿者一批批的來,一批批的走,只有他堅持到現在,所以,我覺得他不會是壞人。”
魏清頌只是笑笑:“或許吧。”
小袁也是鼓起勇氣才說出這番話,看到幾位警官并未指責她多管閑事,這才松了口氣。
她偷偷看了一眼魏清頌,又瞧了一眼陸景明,面色不由得再次紅潤起來。
怎么辦,CP感實在太強了!她控制不住想要磕CP的心!
還好這個時候,陳晉也打完電話回來了,他面色鄭重說道:“已經和棠州師范大學的幾位同學求證過了,昨天,許緣的確和他們待在一起,完成導師布置的報告。”
也就是說,他們費盡心思從文煜的日記里摳出來的秘密情人許緣,有明確的不在場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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