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陸隊今天又在高冷 > 第200章 華婉君
  蓄意的接近,和別有用心的陪伴,已為那瞬間錯覺做好鋪墊,剎那心動,便誤了盛程程終身。

  白如霜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這么說,盛程程父母的車禍,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人為?”

  陳晉卻表示疑惑:“勘察報告里說,這場車禍是因剎車失靈而導致的車毀人亡,如果剎車是被人為破壞,那現場勘驗時一定會發現端倪,但報告里并未提及這一點。”

  “話雖如此,但我還是覺得,此事和華榮昌逃不開干系。”魏清頌慢條斯理地分析道。

  “剎車不會突然失靈,如果是經常開車的人,很快就能察覺到異常,及時檢修,以免釀成禍端,盛程程的父母既然雇傭了華榮昌做司機,說明他們平時并不親自開車。”

  “假如華榮昌提前知道雇主有私人行程,不需要司機,又刻意隱瞞了剎車損壞的事,這樣一來,一場意外便順理成章誕生,不會有人懷疑到他頭上。”

  “當然,這也只是我的推測,事實究竟如何,只有華榮昌自己知道了。”

  小宋早就捏緊了拳頭,聽見這話,正義凜然地起身:“那我們現在就去審問華榮昌!”

  “不。”陸景明制止了他,緩緩抬眸,“在這之前,我們應該先見見華婉君。”

  魏清頌和他默契地對視了一眼,點頭贊同:“沒錯,華家父子之所以這么干脆利落地認下所有罪行,恐怕就是因為華婉君。她就是華家父子的底線,也是我們的突破口。”

  “把華婉君的資料調出來。”陸景明叩了叩桌子,沉聲吩咐。

  “噢,好!”

  小宋正要轉身,便聽見鄭尋慢悠悠道:“不用找了。”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她在育森療養院。”

  “育森療養院……”小宋神情茫然,小聲重復了一遍,隨即瞪圓了眼,“精神病院?!”

  鄭尋不緊不慢地點頭。

  陸景明皺眉:“什么病?”

  鄭尋聳肩,目光掃過電腦屏幕:“名字還挺長,叫什么,雙相情感障礙。”

  在場大部分人,都對心理學毫無研究,自然對這個名詞感到陌生。

  所有人整齊劃一地將目光投向魏清頌。

  魏清頌也緩緩皺起眉頭:“這下棘手了,雙相患者雖然并沒有失去個人意志,但并不適合進行問詢,我們只能先找院長了解情況后,再做打算。”

  原本以為,找到華婉君,就能夠撬開華家父子堅硬如石的嘴。

  沒想到,華婉君居然是雙相患者。

  不過這樣似乎也說得通。

  看華恒琛被養成那樣跋扈的性格,就知道華榮昌對自己的孩子是溺愛的。

  虎毒不食子,他對立陽酒店的無辜女孩心狠手辣,對自己的孩子倒是上心。

  為了讓這個不省心的大女兒余生平安,他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咽,默默認下所有罪名。

  “事不宜遲,現在就動身吧。”陸景明起身,看向魏清頌,“我和你一起去。”

  “好。”

  宋知遠也跟著站了起來,睡眼惺忪地打了個哈欠,隨意揉了下亂糟糟的頭發。

  “Sorry,兩位,我可以和你們一起去嗎?下雨天,真容易犯困,就當活動筋骨了,興許我還能幫上什么忙呢。”

  他說話間,眸光若有似無地從宋歸帆身上掃過,未做停留。

  想來活動筋骨是假,不想和宋歸帆共同處事才是真。

  魏清頌也不動聲色投去視線。

  宋歸帆隱忍未言,只是攥緊的拳頭上露出的青筋,出賣了他并不平靜的真實情緒。

  宋知遠本就是分局派來交流學習的,主動提出幫忙,陸景明自然不會拒絕。

  于是,三人便一同動身,前往育森療養院。

  今日又是陰雨綿綿,在灰蒙蒙的霧靄籠罩下,矗立在偏遠城郊的老舊療養院,隱有幾分冷清孤寂。

  院長是個慈眉善目的中年男人,得知幾人的來意后,親自在院長室接待。

  他輕車熟路地從身后一整面墻的檔案柜里,抽出一個牛皮紙袋。

  他動作小心地拆著上面的繩子,感慨道:“我們療養院,從九十年代初建成開始,運營至今,很多新時代的設施、系統,才剛剛開始引進。”

  “這不,雖然我們幾年前就引進了電子病歷,但我還是習慣用這種紙質檔案。”

  他將紙袋拆開,小心翼翼放到一邊,把厚厚一疊記錄放在桌上。

  “華婉君這些年的病情記錄,都在這里了。”

  陸景明拿起檔案,順手分給魏清頌一沓,問道:“這些年?也就是說,她患病已經很多年了,病得很嚴重嗎?”

  “倒也不是嚴重,只能說,她是個很特殊的病人。”院長嘆了口氣。

  “第一次來我們療養院那年,她才十歲,她的父親發現她有自殘傾向,這才送她來治療,她中途也有過康復的跡象,被接回家去。”

  “不到半年,她就再次自殘,又被送來療養院,如此反復幾次后,我們發現,這孩子的病情之所以反復不定,是因為她的家人。”

  魏清頌靜靜聽著院長的講述,了然于心。

  她患病的誘因,正是源于她的家庭。

  三歲那年,目睹了父親對母親的暴力行為。

  在接下來的一年里,又親眼見證了母親是如何被囚禁折磨致死。

  這對一個年幼的孩子來說,當然會造成深重的心理創傷。

  華榮昌沒讀過幾年書,滿腦子想著賺錢,根本不會關注孩子的心理健康。

  等到發現她的自殘行為時,華婉君的癥狀已經很嚴重了。

  翻閱完華婉君這十幾年的病情記錄,耗費了將近一個小時。

  陸景明將檔案整理好歸還。

  院長一絲不茍地把檔案按照原樣封好,放回原來的地方。

  魏清頌想了想,問道:“華婉君現在的狀態怎么樣,我們可以去看看嗎?”

  院長猶豫片刻,點頭:“看看當然可以,不過,你們可不能說刺激病人的話。”

  “當然,您放心,我們心里有數。”魏清頌見他肯松口,立即應聲。

  院長還要處理別的事務,便叫來一個護士,讓她全程陪同,還不放心地特意叮囑了幾句。

  華婉君的病房在三樓盡頭。

  細雨連連,雨絲偏斜地飄進長廊,門前積了一大灘水。

  門緊緊關著,門上嵌了一塊小小的玻璃窗口,可以看清里面的景象。

  華婉君背對著門,安靜地坐在床邊,抬頭望著窗外。

  藍白條紋的病號服有些寬大,顯得她的背影更加瘦弱。

  忽然,她抬起手,將一縷碎發撩到耳后。

  寬大的衣袖滑落至手肘處,露出白皙的皮膚,在暗沉的天光下,透著幾分清冷,也襯得手腕上的黑色腕帶更加顯眼。

  魏清頌盯著黑色腕帶看了兩秒,輕輕蹙眉:“她現在仍然存在自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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