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陸星月的身子不受控制地抖動了一下,心底不知名的角落滲出不屬于自己的恐懼。

    不用想也知道,這是原身對于陸父一直以來的恐懼,雖然靈魂消散了,身體卻還銘記著這只雞毛撣子帶給她的痛苦,也不知他們到底對原身做過什么。

    陸父很滿意陸星月的表現,再次提高了聲音喊道:“這么好的親事你不知道珍惜,你打算上天啊?”

    “這可不能怪我!”陸星月說:“是聶建國說他們家兄弟相親,不分彼此,結婚以后讓我給他那傻弟弟多生幾個孩子。這都什么年代了,大清都亡了,還想兄弟倆共享一個老婆,我是腦子進水了才會嫁給他!”

    陸母:“……”

    她下意識朝陸父看了一眼,陸父也皺起了眉,他當然早就知道這件事,縱觀全家被蒙在鼓里的只有陸星月一個人罷了。

    此時此刻,他并不打算承認,更不打算管,等結了婚,把陸星月和傻子往屋里一關,想做什么就做去唄,他們只當不知道,只要聶家給他們東西和錢財就行了。

    可是現在,他還得想辦法把這件事圓過去。

    然而,沒等他想好理由,陸星月又說:“爸媽,二哥一直說,這門婚事你們給我千挑萬選的,這就是你們給我挑的人家啊?”

    她雙手一攤,目光涼涼,極具諷刺。

    “小月,你看這事鬧的。”陸母扯了個笑,意圖蒙混過關,“我們也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要不,我明天去找找媒人,打聽打聽這是怎么回事?”

    “是嗎?”

    “啊,是!”陸母笑著走過來,“你這孩子,在外面跑了一天,熱了吧?”

    她手里拿著毛巾準備給陸星月擦把臉,不料陸星月一歪頭躲了過去。

    她微微一笑,站了起來,“這不對吧?聶建國今天下午分明說,你們早就知道這件事。”

    “不可能!我們怎么知道?”陸父厲聲說道。

    陸星月眉稍微動,這反映,比起氣憤,被踩中痛處的惱羞成怒應該更恰當一些。

    沒想到這么輕易便詐出了真相,陸星月心中一冷,終于明白原身為什么會那樣憋屈的死去。

    陸父陸母這就是活生生的賣女兒啊!

    現在他們既然知道自己知道這件事了,恐怕不會再輕易地讓她踏出這個家門了。

    面上陸星月再度一笑,云淡風輕,“是吧?我也覺得聶建國是在說謊。”

    陸父:“……”

    陸母:“……”

    兩人對視一眼,一時間竟無法判斷陸星月到底說的是真是假。

    正皺眉思索之際,就聽陸星月又說:“不過,聶建國既然敢這么跟我說,就證明他們是有這個想法和打算的!這是對于現代社會的極大不尊重,對于我們文明的踐踏,最重要的是,他違反了《婚姻法》,所以,今天下午,我利用一下午的時間向首都的各個報社寫信檢舉揭發了這件事!”

    “什么?”陸父目瞪口呆。

    陸星月悠悠然又重復了一遍,陸父氣得臉都白了,雞毛撣子指著陸星月直喘粗氣,“你,你這個沒良心的!我們全家早晚被你害死!你跟我說,你把信塞進哪個郵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