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急診室出來,汪金華就問:“怎么樣?在急診室還適應嗎?”
“好著呢。”陸星月笑了笑。
“可我看,你們馮主任的臉色剛才不怎么好啊?”
“應該和王醫生有關吧?昨天靳同志請我去給他朋友看病,進門時我倆不小心絆了一下,摔在了一起,被王醫生看到了,剛才特意去教訓我來著。”
“嗯,這事我聽說了。”汪金華往四周看了看,壓低了聲音說:“你可能有所不知,王醫生的父親在保健局工作,負責給咱們的老干部們分派保健醫生,保護他們的身體健康。靳同志是他們從首都這么多青年才俊中挑選出來……”
他抬了抬眉毛,給了陸星月一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眼神。
陸星月了然。
“那……依汪主任看,這事能成嗎?”
如果能成,她就得避其鋒芒,想辦法換條路走了。
“這個很難說啊。”汪主任說:“靳家……怎么說呢?他們內部有些亂,靳同志的母親前些年去世了,他父親和他表姨在一起了,除了他親弟弟之外,他表姨又給他生了三個弟弟,他和他親弟能夠長大很不容易。靳同志要想站穩腳跟,非得娶個門第很高的姑娘不可。”
汪主任一邊說話,一邊看著她,陸星月忽然意識到,汪金華這是在提醒自己,不要攪進靳家的事里,更不要對靳懷遠動心思。
陸星月當然不想攪和進別人家爭權奪勢的斗爭當中,但現在,她已經成了日后負責靳東峰身體健康的醫生,租了靳懷遠的房子,再想退出來,恐怕已經沒有那么容易了。
不過她還是謝過汪金華的好意,表示自己一定多加小心。
藥劑科的人已經研究了上次陸星月送過來的那份材料,但他們畢竟不是傳統學習中醫的,對于藥物識別、挑選仍然有很多問題。
甚至在藥房建設上,也有一些不懂,比如藥柜木材的選用,盛放藥材的小格子,是否需要特別的安排,藥柜安裝好之后,怎么防蟲防蟻等等。
這些問題看似簡單瑣碎,但無一不是藥材選取、運輸和保存過程中重要的一環。
林鳳霞今天也在,喝了幾天藥,她的癥狀幾乎已經完全消失了,她的臉色也好看了許多,知道陸星月今天要過來,四處張羅著準備東西。
陸星月趁機給她調整了一下藥方,讓她回去之后再吃幾劑。
隨后,有人把收集整理好的問題拿上來,陸星月一一解答。
這是一種很新鮮的體驗,將她和爺爺多年積累經驗結合她曾經的研究成果講給大家聽,有一種為人師的感覺。
汪金華沒有走,他也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他以前是不相信中醫的,可是經過林鳳霞的事,他發現或許中醫是不像西醫那樣看起來有很多依據,但中醫曾經流傳了幾千年,所流傳下來的經驗其實也是經過一次次生病、驗證有效之后才流傳下來的,未必沒有西醫可靠。
至少,林鳳霞就給治好了嘛,而且,還沒開過一刀,化過一次療,身體看起來卻比以前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