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不用你看別人臉色過活,相反,你誰的臉色都不用看,誰的面子也不用給,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怎么樣?”
陸星月幾乎要笑了,萬分無奈地看著他,“世上哪里有這樣的好事?但凡有這樣的人家,誰不希望自己家的媳婦溫柔小意,上孝公婆,下養子女?”
尤其是在這個年代,思想還沒有被完全解放,對于女人,恨不能讓她們既能工作養家,又能伺候公婆,照顧丈夫和孩子,順便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條,更何況那種有些地位的家庭,兒媳婦就是家里顯擺的門面。
她的手攤了一半,忽地頓住。
她愕然地望著靳懷遠。
還有一種情況,就是像靳懷遠這種,沒有親生母親,養母和父親對他極不待見,還想方設法想把他攆走,用家里所有的資源去培養弟弟。
“我去,你不是吧?你要瘋了?你不是應該娶一個對你有助益的女孩更好嗎?”
靳懷遠笑了起來,凌厲的雙眼微微瞇起,透出溫柔的笑意。
窺一斑而知全豹,他就知道眼前這個姑娘不簡單。
“我是男人,想要什么自己去爭取便是,靠女人?哼。”
嘴角涼涼地一掀,不難看出,靳懷遠對聯姻上位的行為十分不齒。
陸星月噎住,“可是……”
“我家是靠我爺爺起家的,靠著槍桿子在四九城里立了足,老頭子靠著蔭蔽混了個位置,我媽和他的婚事是爺爺做主的,婚后兩年,他遇見了現在的他現在的女人,自覺遇到了真愛。偷|情時,被懷孕九個月的我媽撞了個正著,我媽大出血,難產生下我弟就死了。他迫不及待和那個女人結了婚,又生了三個兒子,最大的一個只比我弟小六個月。”
靳懷遠冷笑了一聲,“現在我們三個都到年紀了,那兩口子整天上躥下跳地找人聯姻,我弟剛從學校出來就被他扔到了邊境上,我也是,一年難回一次。那女人整天上躥下跳往爺爺那里蹦噠,想趁我們不在把爺爺手里的東西都掏出來。他們不會眼睜睜看我也找人聯姻的,但我年齡到了,即便不自己找對象,遲早也要被他們逼著找。”
“怎么樣?陸同志,敢不敢接受一下我這個挑戰?”
他沖陸星月挑了挑眉,陸星月真心不想剛跳出狼窩,又入虎穴,何況,靳懷遠全家都是她掰不動的人物,但是,她看著單手撐在大木桶里的男人,莫名覺得他很可憐,盡管這個故事在他的訴說下沒有一絲悲情色彩。
“呃……你說的是真結婚是吧?要生孩子,過一輩子的那種?”
“當然。”靳懷遠坐直身體,指了指自己的臉,“我看起來很不認真嗎?”
陸星月摸了摸鼻子,緩緩豎起了兩根手指,“那么,兩個問題。”
靳懷遠頷首。
“我可以理解你這個職業的特殊性,但你可以保證你在經年累月的兩地分居中,初心如舊,不會后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