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氏大廈。
總裁辦公室。
最近這些天,費錦司一直沒開會。
一切事務,全由景逸代勞。
他只負責簽字。
若底下的高層和董事知道他瞎了,怕是會引起軒然大波。
“主子,許廣威要見你。”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淡淡說:“不見。”
“他說,有重要的事跟你說。事關當年葉小姐出車禍時死去的.....那個孩子。”
薄唇一顫,費錦司盯著眼前的黑暗,心中戾氣乍現,“備車!”
別墅內。
費錦司居高臨下,俊臉面無表情的陰鷙,“說。”
許廣威跪在地上,清晰道:“費錦司,當年的車禍,是我安排的。”
聞言,男人抬腳重重踹上他的腦袋。
即使失明,憑借聲音,費錦司依舊正中靶心。
“啊——”
許廣威哀嚎一聲,腦袋嗡嗡作響,爬起來癡癡笑了,“你現在打死我,就不知道你兒子的尸體在哪了。”
身體里所有的細胞都要炸裂,氣血翻涌,一股腦沖上眉心,費錦司從未如此恨,恨到想將眼前之人千刀萬剮,車裂之刑。
景逸忍不了了,上手就扇耳光!
幾十個耳光下去,許廣威耳朵快要聾了,嘴角不停滲血......
他眼神炯亮,陰狠中夾雜嘲諷,將死之人能煥發出無與倫比的意志力。
對面的許美琪只能看著,哭到不能自抑。
父親從前有多壞,現在就有多慘!
哪有什么尸體?
父親在騙費錦司!
“費錦司,當年,孩子直接死在了葉迎的肚子里,醫院剖腹產拿出來尸體,被我偷走了。呵呵,我把你兒子埋在城郊的空地上了!怎么樣,想不想見你兒子啊?”
費錦司一腳踩上許廣威的腦袋,“說,他在哪,我饒你不死!”
心臟像被萬劍穿刺,痛到他無法呼吸。
兒子?
他和迎迎的孩子,真是個兒子?
他的兒子,死了......
如果孩子還在,該多好,他就不會失去她了!
混蛋!
許廣威這個人渣!
毀滅世界的念頭,快要將費錦司徹底淹沒,薄唇彌漫寒意,空洞的丹鳳眸爬上猩紅的血絲,他像生殺予奪即將暴走的撒旦,任誰看了都要嚇得心神俱裂......
許廣威笑道:“埋葬的位置,只有我知道,現在我帶你去。”
許美琪淚眼模糊。
父親在頂她的罪。
車禍是她自作主張安排的。
她明白了,父親今天會怎么死。
黑色商務車行駛在車水馬龍的柏油馬路上。
車速很快。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落日卷起的如畫美好,永遠都是轉瞬即逝。
車窗大開。
凜冬最寒的風像剔骨的刀,刮著男人細膩柔嫩的面部肌膚。
天空漸漸飄起潔白的鵝毛大雪,刷在他臉上,鋪下淡淡的涼意。
費錦司的世界盡是黑暗,心臟像凋零枯朽的櫻花瓣,一片片掉落......
孩子死在她肚子里,她得多難過。
他終于切實體會到,當年她所受的苦難和痛苦。
現在,一點點回報給他。
半小時后。
景逸押著許廣威到了雜草遍地的城郊空地上,厲聲說:“位置在哪?!”
“先放開我。”
“你直接帶我過去。”
許廣威笑了,“我身上任何兇器都沒有,不會對你們有威脅。”
費錦司道:“放開他。”
獲得自由的許廣威環顧四周,天色已暗,但他依舊能準確找到埋葬尸體的地方。
他曾經干過壞事,埋了個剛出生的男嬰,但卻是仇家的兒子!
和費錦司毫無關系。
他怎能知道費錦司孩子的尸體在哪?
一切,都是他的陰謀罷了。
走到一塊磚頭的位置,許廣威笑道:“費錦司,我可以告訴你確切位置,但是,我們得等價交換!”
費錦司陰鷙道:“說。”
“今天,你讓我打一頓,我打滿意了,就告訴你位置。”
“不告訴我位置,你生不如死。”
許廣威快速將磚頭撿起,后退幾步,“我早就生不如死了!你還能叫我怎么生不如死?干脆殺了我算了!我死了,你永遠不知道你兒子在哪!”
“我就是掘地三尺,也能找出尸體。”
“這城郊空地這么大,你就算翻天覆地找出來,也得好幾個月。哎,你可憐的兒子一天不火化,一天就是個孤魂野鬼,沒辦法投胎轉世。你確定,還要讓他受幾個月的苦嗎?”
景逸急了,“主子,你別中了他的奸計!”
費錦司微微瞇眸,薄唇輕啟,淡淡說:“好,你打我吧,我不會還手,打到你滿意為止。”
“主子!”
“沒事。”
景逸心揪起來,主子瘋了吧?
沒必要這樣!
費錦司太痛了,這輩子他沒資格做父親了,就讓他補償一下死去的孩子吧。
或許,遍體鱗傷身體受苦,他的心里能好受些。
許廣威目眥欲裂,握著磚頭過來,狠狠砸向男人的腦袋!
只聽一聲悶響,男人卻紋絲未動,毅然而立,若不是慢慢滲血的額頭出賣了他,否則任誰看了,都覺得他像沒事人一樣云淡風輕。
“主子!”景逸氣得要炸了。
為什么要這么折磨自己?
當初犯錯了,現在要自罰?
何必呢!
其實,他有別的辦法,讓許廣威說出位置!
但他知道,主子是鐵了心要承受許廣威的磚頭了!
“費錦司,你這個惡魔,去死吧,去死吧,去死!!!”
許廣威連續暴擊男人的頭顱好幾下。
鮮血涌得更快更兇了。
不敢再打頭,怕打死了。
不能打死,打死他,自己的女兒也活不了了!
只能往他胸膛,后背,雙腿,膝蓋上暴打......
將死前所有的力氣全用在了他身上!
鮮血模糊了費錦司的雙眼。
雪花愈發拍打他的臉,涼到四肢百骸。
黑暗中,他嗅到血腥的味道,越濃烈他越肆意,仿佛這樣,他就可以洗刷自己的罪孽,向死去的孩子懺悔。
許廣威發了瘋一直打,但男人始終屹立不倒,堅如磐石,仿佛一下下的擊打,是微不足道的撓癢癢,永遠都無法撼動他銅墻鐵壁般的意志。
景逸嚇傻了,更是慌得一逼,但還是掏出手機打給葉迎......
只有她能來救癲狂的主子!
主子太可憐了!
他好想哭,如果他是個女人,這輩子一定要嫁給主子這樣野獸一般瘋狂的男人!
費錦司的腦海里,是女孩被大卡車撞飛的畫面,她那般柔弱無骨,怎么經得起如此慘烈的疼痛呢?
她倒在血泊里,不停呼喚他的名字,等待他的救援。
可他沒有及時趕到。
是他親手將她徹底推入地獄,經歷生不如死的絕望。
閉了閉眼,費錦司在心底默念。
葉迎,我愛你。
我真的是愛你的。
只是,我的愛來的太遲了。
你不原諒我,不愛我了,是對的。
許廣威打了十幾分鐘,終于打累了,手酸得要命!
他年紀大,早就行將就木,現在透支了所有氣力,不想死也不行了。
但他懲治了費錦司,可以死的瞑目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費錦司靜靜站著,鮮血淌滿他的臉,開出一朵比罌粟還妖艷致命的花朵。
他的心早已被黑暗吞沒,“怎么不打了?打完了?”
許廣威趴在地上氣喘吁吁。
“你可以繼續。”
“費錦司,你囂張什么?知道你身體素質好,到現在沒倒下是你運氣好!”
他艱難地站起來,“你兒子的尸體,就在我腳下,位置給你了!我許廣威戎馬一生,卻也壞事做盡,如今命到此為止,以后,我在地獄里等你!呵呵,葉迎這輩子遇到你這樣的男人,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哈哈哈......”
將帶血的磚頭狠狠砸上自己的腦袋,許廣威睜大血紅的眸,重重倒了下去。
很快,他就咽氣了,徹底死去!
景逸給葉迎連打好幾個電話,都沒人接。
他急壞了。
就在他準備放棄時,電話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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