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不是在教我變通。”我鄙視道，“這是在教我強詞奪理。”戲運不以為意地揮了揮手，好像這兩者本身就是一個意思。
“咳咳…”見人到得差不多了，鐘馗走到大廳中央清了清嗓子說道：“感謝各位同僚于百忙當中還能抽空來參加此宴，也歡迎各位試煉者首次感受冥府聚會的氣氛，現在不多說了，大家開喝！”話音未落，他便迫不及待地舉起一瓶啤酒猛灌自己。
“哈…一般不應該說開吃嗎？”我嘴角抽搐著，“我就知道不該讓這個老酒鬼講開場話。”戲運往嘴里填著葡萄但這絲毫沒有打擾他說話的節奏，“不該偷懶，該自己講話還是得自己講話呀。”
“我說蘇翎，你對正式這兩個字的理解是不是有誤？”可徽走到我身邊說道：“我說的正式不是讓你把白色短袖換成黑色短袖啊喂。”她今天穿著一襲黑色長裙，倒也有些雍容華貴之感。“我要是穿正式了，那老戲豈不是很尷尬？”我指了指身邊的戲運。即使出席宴會，他還是短袖短褲人字拖，絲毫沒有半點冥府最高領導人的樣子。“啊，老大好！”可徽最開始還真沒認出來戲運，這時趕忙打招呼。戲運把嘴里的葡萄咽了下去，“你好啊可徽。”他擦了擦嘴說道，“不好意思我現在還不能把郭…蘇翎給你，我和他還有些事要說。”“誰稀罕他呀，您自己留著就好。”可徽笑道，“我先去和其它來客打打招呼。”
“說吧…”我目送可徽離開，百無聊賴地開口道。“看看人家可徽，再看看你，我們一殿組織的筵席就只有她一個在招呼客人，你不覺得羞愧嗎？”戲運又抓過來一根香蕉。“是呀，一殿兩個正神一個酒不離口，另一個在這和各種水果較勁，我可真是羞愧呀。”我挖苦道，“快說正事吧，我們要抬起杠來怕是能整到宴會結束。”
“昂…”戲運三下五除二解決掉香蕉，“今天熟人都在，我給你介紹一下各殿閻王及其相應職能吧，估計以后你和他們接觸的次數會逐漸變多。”“啊，好。”我從口袋里掏出煙，遞給戲運一只。“你從哪整的煙？”戲運接過后問道，“一小時前順手從你辦公桌上拿的。”我也叼起一根，“但我忘了拿火了…”我悻悻補充一句。
戲運翻了個白眼，打了個響指，然后他的右手上便多了個火機。“你要學的還很多。”他點著后扔給我，“一點點來吧。首先，你知道我們一殿是干什么的嗎？”“不知道。”我點著煙，很自覺地把戲運的火機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冥府一殿為十殿之首，對其他九殿而言是直系領導。從職能上劃分，負責管理陽間的魂靈進入魂界，通俗而言就是人死后我們負責把他們的靈魂帶回冥府，不要變成孤魂野鬼。注意，不是把他們接入一殿魔都，只是接入魂界。魔都作為冥府首都可不是誰都能進的。”
“那老鐘在一殿里面是負責啥的？”我提問道，“老鐘，他其實就是高神階的黑白無常。”戲運答道，“倘若人間有強大的魂靈作祟，普通黑白無常無能為力時就只能出動高階戰力了，而閻王自然不能為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而回人界，因此便找了個正神級的存在來處理那些魂靈，這便是老鐘的職責了。不過近幾年來人界國泰民安，人氣越來越旺盛，很久沒有出現過難對付的魂靈了，因此我感覺他現在就是純粹的酒鬼一個…”
戲運說話聲音不小，周圍諸神、諸魂都笑了出來。鐘馗也聽到了，他隨手甩過來兩瓶啤酒，“老戲！喝酒！堵上你那張嘴！”鐘馗喊道。戲運微微一笑，又打了個響指，穩穩接住兩瓶酒，塞給我一瓶。“那黑白無常也歸我們管唄？”我向鐘馗揮了揮手，表示感謝他的酒。“對。”戲運灌了一口啤酒，“話說你前兩天莫名其妙地召喚了一組黑白無常是吧？”“這么做不符合規定嗎？”我皺起眉頭問道。“什么規定不規定的。”戲運笑道，“咱一殿閻王指使一下下屬，有什么問題嗎？老謝和老范已經安排好了，那對夫妻以后只負責伺候你了，你別折騰太過就行。”“哈，突然感覺我之前還是看低了自己的身份…”我干笑道。
“那邊，那個穿著正式的美人，叫鄭慧，二殿閻王楚江王。”戲運接著介紹道，“我就不給你講故事了，每一個閻王的生平經歷基本上都能讓作者水個好幾章出來，不應當。二殿主管冥府人口…魂口，負責統計各殿魂數，并盡量讓每個魂在冥府都能有活計干。這些年人界人口暴漲，冥府更是突破了二十億大關，目前來說二殿最大的職責就是想辦法推行計劃生育。”
“這么多？”我有些詫異，“為什么咱華夏的魂口比人口還多？”“從來沒人說過魂與人是一一對應的…”戲運解答道，“是否去人界混一生全看魂們自己的想法，當有魂轉生后，人界就會多一個母親。”“但我看魂界物質生活比人界好很多，已經實現共產主義了，為什么還會有魂想去人間受苦呢？”我又提問道。“因為空虛。”戲運也很耐心，“不然為什么二殿還得想辦法讓魂們都有活計干，如果只是一味地享受，那么你很快便會發現，好像一切都沒有意義。因此去人界體驗疾苦，才能更好地享受自己所有。”
“我感覺自己似乎是在被什么邪教洗腦…”我撓撓頭，今天戲運給我說的東西我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消化完。“那邊那個年輕男子，三殿閻王宋帝王何思成，追了老鄭幾百年都沒成功，可憐的孩子。”戲運指著大廳另一頭一個身著正裝的男子介紹道，“冥府三殿本身就是二殿的打工仔，一直一來二殿都是最忙碌的，因此我上任后便調整各殿職能，讓三殿給二殿打下手，在二殿忙不過來的時候便是三殿出馬的時候。”“這一個殿及其閻王都有點慘啊。”我竟有點理解，“祝福各位舔狗到最后應有盡有吧。”
“那一位可是你的熟人。”戲運突然笑了出來，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一并不算高大的男子，頭發雖已花白，面色卻相當紅潤，此時正與一個牛頭人身以及一位金發美女談笑風生。“四殿閻王五官王，曹操。”戲運看著我說道，“你之前的老板。”“哈…”不得不說老曹的氣質十分符合我心中所想，不愧是在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一筆的男人，“有機會我要去向他請教一下郭嘉…就相當于是我吧，當初到底是怎么把自己給封進了一本殘書當中。”不過迎上戲運的眼神后，我便意識到他可能已經問過這個問題了，并且沒有得到合理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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