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彌羅青卷 > 第八章 二月初三文昌誕
  再也察覺不到彌羅的氣息之后,輔元開化神君情緒逐漸恢復正常,他回憶了一下先前文宣真君看向自己的神情,總覺得哪里不大對。

  但事已至此,他也不好多說什么,轉而開始去處理諸多雜事。

  說起來,這輔元開化神君在諸多文神之中也屬于特例,雖然神君在職位上歸屬于文昌神,屬于文昌屬神,但權能更貼合主導智慧、知識積累的文思神,其本職工作則是輔左文宣真君。

  因此,所有和文宣真君有關的工作,輔元開化神君都需要插手。

  或者說,絕大多數需要文宣真君處理的工作,實際操辦人都是輔元開化神君。

  也正是因為實際操辦人是輔元開化神君,他在開始工作的第一時間就是反應過來問題所在。

  二月初三文昌圣誕。

  如今函夏正在舉行文昌神的圣誕祭祀,而他先前剛剛給了彌羅的力量,凝聚了三個非常特殊的名字【神道·從七品天聾童子】、【神道·從七品地啞童子】和【神道·從六品天聾地啞】。

  這三個名字的本質都算是文昌神力量的衍生,在文宣下屬三文神之中,文昌神負責一切考核、監考,以及督查工作,同時文昌神也是助佑讀書撰文之神,是函夏讀書文人、求科名者所最尊奉的神祗之一。

  其力量衍生出來的【天聾童子】、【地啞童子】,代表著“能知者不能言,能言者不能知”,而這一概念對應的正是考核制度的保密工作,同時也是所有信奉文曲神的信眾,相當關心的事情。

  在這個特殊的時間點,彌羅具現出二者名字,必然會引起文昌神的注意。

  作為監考之神,他是有能力隔著文宣真君的封印,借著香火愿力,觀察到彌羅的概念。

  換句話說,輔元開化神君做的事情,其實可以理解為將自家寶物保存好之后,設下了自己也不能輕易解開的密碼,卻忘記了自己留在寶物邊上的監控手段,控制權在上司的手中。

  想到這一點,輔元開化神君哪里還不知道先前文宣真君看自己眼神的含義,哪怕此刻理性占據絕對主導,不至于出現心痛或者難受的情緒,可如此明顯的問題,先前竟然沒有想到的事實也是讓他頗為懊惱。

  而另一邊的文昌神,也正如輔元開化神君猜測的那樣,在接受人間信仰的時候,突然發現匯聚到自家身上的愿力,突然向著邊上流去。

  “有意思!崇真文朔山海天內竟然會有人分流我的香火愿力,這個方向也不像是輔元開化那家伙,而是寶庫的位置,難不成是某件昔日同僚留下的法寶再次生出靈性,將要孕育成型?”

  這么想著,文昌神的目光順著愿力落到了寶庫之中,就見到兩個長得粉凋玉砌,看上去八九歲模樣的童子凌空站在云霞之上,一個手中拿著一份竹簡,一個手中拿著大印。

  二者的身邊,又有一筆、一墨、一畫卷和一書箱懸浮,各自散發出澹澹的神光、墨痕、墨香、畫影和字符在神光之中沉沉浮浮,同兩個童子的氣息互相輝映,不斷強化那竹簡和大印。

  文昌神一眼就看出了那一筆、一墨、一畫卷和一書箱乃是昔日故友的神器,但那兩個童子的來歷卻有些不清楚。

  ‘是后來送入其中的神器?奇怪,為什么真君會封禁寶庫,連我都看不清周圍的環境?’

  心中閃過這么一個念頭,文昌神稍稍凝神,仔細觀望兩個童子手中的神器,看著其上若隱若現的文氣,隱約之間他明白了二者的名字。

  ‘錄運薄冊?文昌大印?天聾地啞!’

  知曉兩件神器的來歷之后,文昌神瞬間明白了兩個童子的本質,同時新的疑惑在文昌神的心中升起。

  ‘這兩個不是太虛幻境之中,對于我屬神的稱呼?但函夏監管系統諸多,且我之神力并不需要他人輔左,故而從未有二者衍生,怎么突然就出現了?并且,這天聾地啞的氣息也不像是神器生靈,而是在吸收其他神器的力量,完善自身的存在,更接近于某些神祇的雛形。’

  文昌神眼睛微微瞇起,作為考試之神,函夏所有的考核內容和答桉,他都知道,因此他很快就是找到了和【天聾童子】、【地啞童子】,知道了彌羅的存在。

  在結合彌羅剛剛來到崇真文朔山海天不久,他幾乎立刻斷定問題所在。

  ‘現在這個時間節點,彌羅應該是來登記的。按照慣例,他進入寶庫應該是兌換的原因,而現在他留在寶庫,真君封鎖,應該是讓他修行,借助寶庫內的諸多法寶,提升其寶卷內記錄名字的力量。而天聾地啞,正是他凝聚的名字……’

  這么想著,文昌神的目光借著香火愿力和【天聾童子】、【地啞童子】的聯系,再借著兩位童子和彌羅的聯系,感知到了彌羅的存在。

  “這是……”

  文昌神的目光明顯亮起,掩蓋住相當明顯驚艷,他輕聲滴咕:“所謂天人妙相,乃是修士同道理相合,外顯外貌之一,其本質乃是其修行之道的具現,故而同修之人,相輔相成之人見到天人妙相,通常難以抵擋,部分神祇更是容易受到影響……”

  口中念叨著天人妙相相關題目的文昌神,微微低頭,有些感慨:“我原以為,這類妙相最多也就對三品以下有用,現在看來還是我坐井觀天了。”

  文昌神不由做出過去還未成神的一些舉動,他先是深吸一口氣,而微微閉目,掃清心中雜念之后,看向彌羅的目光不在遮遮掩掩,并且放任自己的愿力流向【天聾童子】和【地啞童子】,甚至他還將自己的愿力分享給彌羅。

  此舉帶來的變化就是彌羅寶卷之中文氣交織,帶動【天聾童子】、【地啞童子】,以及諸多人道之中會涉及到考核、考驗的名字,于妙有境內,勾勒出一座虛幻的宮殿虛影,其上書寫著玉真慶宮四個字。

  同一時間,虛空之中運轉星辰的諸位星官、星使之中,有幾位不受控制的偏離了原本的位置,構建出了一尊新的星官。

  【神道·從六品文昌星官】

  同時,這位新生的星官又是玉真慶宮氣息相連,同先前凝聚宮殿的諸多名字相互交融,瘋狂吞噬四周香火愿力,最終在玉真慶宮內凝聚了一座神殿梓潼,構建出了一個全新的五品名字【神道·從五品玉真慶宮梓潼殿七曲靈應神君】。

  【七曲靈應神君】不同于先前【太歲神】、【哪吒】一流有著明確的歸屬,他的權能橫跨斗部、歲部和火部,因此,并沒有歸屬于八部之中,同樣也不屬于二十四府院之一,而是半獨立在八部二十四府院之外,直接歸屬人文省掌控。

  而玉真慶宮的位置,則是同云樓天宮、都天豁落府、五雷院和驅邪院一樣,處在妙有境核心太微金闕的下方,作為輔左彌羅本尊處理諸多雜事的附屬。

  其成型的瞬間,彌羅許多信息的匯總和處理速度有了明顯的提升,對于文氣和愿力流動的感知,有了明顯的加強,他能夠感知到虛空之中注視自己的目光,也能夠感受到四周匯聚而來的愿力本質。

  若是平時,彌羅必然會急忙起身,對著虛空微微躬身,表示自己的感激。

  但此時,彌羅心神同虛空相合,同諸多法寶靈性在一起,隨著諸多名字凝聚的虛影上下沉浮,因此也只是將【七曲靈應神君】召喚出來,遙遙向著文曲神表示臣服。

  這樣直接的舉動,加上隨著【七曲靈應神君】這一名字的凝聚,彌羅身上氣息變得更加柔和,對文神更加富有吸引力的事實,讓文昌神對彌羅的感官又上升了一個臺階。

  他嘴角微微勾起,順勢賜予更多的愿力,而彌羅則是取出自己早年的一件寶物碧荷筆。

  此寶通體呈翠綠之色,筆頂布滿祥云紋路,摻雜少許荷葉造型,筆斗至筆根的位置有金絲銀線鑲邊,形成類似蓮花紋樣,中間點綴些許翠綠玉石,筆頭整體是某種不知名的野獸毛發。原是玄臺峰德宣道人早年使用的法器,后來彌羅修行有成,作為長輩的見面禮贈送給他。

  在彌羅修行早期,特別是妙有境還未徹底成型的時候,碧荷筆給與了彌羅不少的幫助,只是隨著后來修為的提升,妙有境也是徹底擺脫了最初畫中仙境的特性,成為獨屬于彌羅的靈境之后,碧荷筆也就成了彌羅休閑時使用的器具,再也無法給與彌羅太多幫助。

  如今得到文昌神給與的愿力,彌羅操控【七曲靈應神君】將碧荷筆洗練成法寶,握在手中,隨手勾畫出諸多虛影,書寫出諸多詩篇,虛空之中文氣翻滾,匯聚于他。

  最后,【七曲靈應神君】又是對著文昌舉行簡單的祭拜儀式,經過提純的文氣,混同絲絲縷縷的愿力散入虛空,流向文昌神的方向。

  待在文宣真君身邊,處理諸多雜事,感受到這一變化的輔元開化神君臉色變得有些怪異,但他還是收束好心神,對于虛空的變化視而不見。

  反倒是同文昌神一起的另外兩位文神有些好奇的分出一點念頭,前去找尋文昌神。

  對于兩位好友的到來,文昌神也沒有隱瞞彌羅的存在,直接將其信息展露在兩位文神面前。

  “有趣,當真是有趣,如此外貌,若是一般神祇見到,少不得被迷得神魂顛倒,也就我等修為高深一些,能夠抵御這等道路相同帶來的誘惑。”

  文思神有些感慨,文曲神應和兩聲,文昌神搖頭道:“不,我等如今看到的景象,應該是真君封禁后的削弱版本,其真實氣息足以影響大多數從一品神祇,甚至我等也會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他。并且,他的道路可不是單純的文化之道,而是包羅萬象之道,我等的力量之時同其有部分相合,本質依舊有巨大的差距。”

  “他是彌羅?”

  文昌神的解釋,對于這些曾經或多或少關注過彌羅的神祇而言,等同于說出答桉。

  文曲和文思相互看了一眼,文思忍不住道:“他現在的樣子怎么和過去我等看到的影像差那么多?不,應該說,他這長相,當初諸神宮是怎么讓他逃走的?別的不說,四大河系之主怎么可能放手?”

  “當然是因為當初的他不長這個樣子。”

  文昌神作為親眼見到彌羅變化的神祇,知曉彌羅的外貌應該是隨著修為的提升,寶卷內名字的增加,而越來越符合諸神的審美。

  不,應該說隨著彌羅寶卷的完善,修為的提升,他掌握的道則法理越來越多,其本質也是不斷提升,越發貼合天地,甚至可以直接視作是一個小型天地。

  這也就導致,許多神祇在見到彌羅的時候,既然有著類似于同行之人的欣喜,又有何類似于對待晚輩的寵溺,還有這對待親近長輩的親昵,甚至是一絲絲見到喜愛之人的歡喜。

  如此種種,才是構建了神祇見到彌羅的感官。

  聽出文昌神意思,且大致弄清楚彌羅情況的文曲和文思對視一眼,看向彌羅的方向,滴咕道:“都這樣子了,還能繼續成長,日后除了真君、帝君一流,其余神祇哪位能夠忍心拒絕他?”

  文昌神聞言,笑道:“這個我倒是不清楚,但我能夠肯定,這一點我做不到。就好像剛才,明明是我的生日,我卻忍不住用屬于我的香火愿力,幫助他凝聚了一個新的名字,為的就是更方便觀察他。”

  聽到這話,文曲和文思輕笑道:“說起來,當年你就挺在乎他人外貌的,甚至還因此衍生出考核內容中出現儀容分這種東西。”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文昌神的回應,讓文曲和文思笑的更加厲害。

  至于寶庫內的彌羅,并沒有過多在意三位文神的變化,他只是讓大部分的精神都按部就班的修行,少部分精神分出,回歸到天外妙有洞天之中。

  伸手召喚,【神道·正八品天工】、【人道/仙道·正八品神工妙手】、【人道·正八品巧匠】紛紛出現在他身前,開始在太微金闕下方,配合諸位天女、力士,建造實質版本的梓潼殿。

  這也是妙有境部分實質化帶來的變化之一,無法隨著道則法理凝聚,自行凝聚出對應的宮殿,相關工作必須要有人進行實際操作。

  只有包裹梓潼殿的玉真慶宮,因為還未在妙有境虛影中凝聚成型,彌羅也就沒心思將其真正打造出來。

  也正是彌羅只是單純的打造梓潼殿,因此他花費的時間并不算長久,在函夏祭祀文昌圣誕之前完工,些許愿力不由從人間流向彌羅所在的位置。

  他低頭看向函夏六安縣的方向,進一步強化駐守此地神祇的力量后,轉頭看向天外虛空。

  眼睛微微閉上,遙遙感應自己當初在南方群島被時鐘議會第一席直接甩出去的化身。

  那尊神通木凝聚而成的化身,在當初失聯之后,彌羅就嘗試著尋找過,只可惜隔了天地胎膜,彌羅的感知都以失敗告終,后來也成想過借助外力,但雜事太多,又是突破,又是登記,現在好不容易借著神合虛空的狀態,靈性得到了極大的強化,自然不愿意放棄探查的機會。

  慢慢的,一個微弱的感知出現在彌羅的心神之中。

  而后,彌羅小心推演、小心定位的舉動自然是瞞不過三位文神,他們順著彌羅的目光看去,相互對視了一眼。

  “那個方向是,那個世界吧。”文曲微微皺眉。

  文昌同樣面色不佳:“正是那個世界,彌羅怎么會看向那個方向,他不應該知道的才對。”

  最后的文思搖頭道:“彌羅是如何知道,為何知道,同我等都沒有關系,對于我等而言,最重要的是,那個世界可不適合此刻的他前往。就他現在的力量,去那個世界太危險了。”

  文曲神點頭:“也是,那方天地可是孕育出了真君一流的存在,若非后來天地崩潰,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場。可就是現在這局面,他們依舊保留著非常完整的文明,雖然代價是那個天地一切超凡都近乎于無。”

  “嗯?”

  文昌神愣了一下,疑惑道:“可我聽聞那方天地最近似乎壓制不住混沌魔氣的影響,封禁在歷史各處的力量正在復蘇,很快那方天地就會出現變化,到時候恐怕會成為我等幾個勢力爭斗的地方。畢竟那個天地內部,不但有著類似于我等函夏的文明體系,也有類似于沙之國、白象國、王國聯盟和北方古國的文明體系,甚至還有類似于西方圣座的神祇存在。無論是誰,都不可能放棄。”

  說到這里,文昌神已經開始懷疑,彌羅之所以能夠感知到那個世界,是不是帝君下的暗子。

  ‘按照帝君過往的表象,對于這類必爭之地,他都會是先留下后手以防萬一。而彌羅的力量雖然差了一點,但對上那個天地,確實很合適……’

  怎么想著,文昌神不由加大了愿力的傾斜,他直接放棄了最后階段的香火愿力,全部轉移給彌羅的【七曲靈應神君】。

  邊上的文曲神和文思神也是不由升起類似的想法,說是幫文昌,實際上暗地里注入些許神力,流向彌羅的方向,幫助其現有的名字進一步蛻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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