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體素質好,半年。”他強扯出一個微笑,抬手用指腹蹭去她眼角的淚,劃過泛紅的臉頰,落寞地放了下來。
“難道你打算在這里躺半年?”巫展憤憤地往床上錘了一圈,頭頂的紗帳震顫。
“我準備和南韋談一筆交易,”慕胤沉聲道:“光靠我們幾個是沒法辦鎮壓邊境的那群反動分子,他手里有人、有物資和炸藥,和他合作,任務就能提前完成。”
“我們拿什么談?”巫展問道。
江朋看著粉色紗帳里的隊長,莫名冒出了一個問題:“這是南韋女兒的房間?怎么有人說這位南大小姐看上你......”
話都沒說完,一個白色的東西帶著厲風飛向他的臉。
江朋反應快躲開,白色花瓶砸在了他身后的土墻上,“砰”應聲碎裂。
“慕隊當贅婿?”
萬輝小聲嘟囔一句,打了個冷顫,想都不敢想:“虧你也敢說。”
“我就是說,”江朋后怕,瞥了一眼背影略顯落寞的某位姑娘,試探道:“我想這位羿羿小姐也想知道吧?”
楚羿羿忽然被提到,緊張得上半身都直了起來,察覺集中到自己身上的視線,目光躲閃,在他們看不到的角度,手緊緊攥住了被角。
“那是他的事情,和我沒什么關系。”
門外驟然傳來聲響,似乎有好幾個人往這里走,腳步匆匆。
“慕先生!”一個清亮溫柔的女人聲音打斷了他們:“聽說有人來探望你了。”
楚羿羿仿佛受驚的鳥兒,“蹭”一下站了起來,退步到江朋身后,看到從外走進來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
她穿著深色條紋連衣裙,腳下踩著黑色細高跟,姿態窈窕,大大方方地向他們禮貌低腰。
“你們好,我是南詩蘭。”
說罷,她款款走向床邊,坐在慕胤的身側,為他把被子蓋上掖好,還細聲細語地問:“怎么樣?好點了嗎?”
她不似土城當地的女性,皮膚相比楚羿羿略顯暗沉,不過五官深邃,鼻梁高挺,看起來有些英氣。
反差的是,她的性格溫婉,一顰一笑都像是精心設計的,美得不真實。
慕胤一眼都沒有看她,視線從她的身側擦過,看向角落里的楚羿羿。
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不專心,南詩蘭笑了笑,隨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打量著江朋身后的女人,問道:“你們隊伍里還有女人嗎?”
江朋主動挺胸站出來,解釋道:“這是我們的醫護,跟著來看一下慕隊的傷。”
“看了嗎?你覺得怎么樣呢?”南詩蘭顰顰笑著看她。
明明語氣溫柔親切,可楚羿羿一抬頭對著她黑亮的眸,看不見她眼里的笑意。
“情況不是很好,”楚羿羿強壓下不舒服的情緒,盡量平靜地說道:“最好送回帝京治療。”
是的,回帝京,她可以給慕胤找最好的醫生,把他的腿治好。
“嗤!”南詩蘭捂嘴笑了聲:“你真當帝京是無所不能了?他可是在鹽堿地受的傷,只有我們這里的醫生擅長這種類型的外傷。”
話里不乏尖酸的嘲諷之意,她說完就反應過來,緊接著解釋道:“我沒有冒犯你們的意思,只是慕先生是我父親的恩人,我們理應對他的傷負責,在這里治療更為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