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慕西爵重新陷入昏睡,江晚晚這才從男人身上爬下來,摸著黑去開了燈,又從柜子里找來毛巾洗臉盆。
坐在他的病床前,江晚晚把涼毛巾輕輕地覆在男人寬闊的額頭上。
然后給慕西爵施了針。
景象似乎與多年前的那一幕重疊了,一絲傷心掠過江晚晚的心頭。
同樣的人,如今她著同樣的事情,只是她已經不是當年的江晚晚。
那一段往事,已經是他們再也回不去的曾經了吧......
......
江晚晚一大清早被“篤篤篤”的敲門聲吵醒。
“小姐,病人家屬需要人陪,您過去一下!”
門外的護士小姐一邊敲著門,一邊在心里埋怨著,這個病人家屬是怎么回事,來陪護,病人都大發雷霆了,她居然還睡得雷打不動。
江晚晚被迫睜開了眼睛,看清楚四周環境,這才發現睡過頭了。
她連忙起身過去,只見慕西爵坐在床頭邊,手中拿著厚厚的文件翻看著,每翻過一頁手就用力捏著紙張。
他的臉色......有些晦暗不明。
男人刀削般的側臉立體逼人,像極了冷峻的山峰,有形的鼻翼之下一張冷冷的薄唇緊抿著。
臉這么黑?
他不會因為昨晚她自作主張的事情,收拾她吧?!
“你......退燒了?”
江晚晚問了一句,但慕西爵卻默不作聲,整個病房只有他翻文件的聲音,莫名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壓抑感。
江晚晚有些呆著難受,轉身就走。
“看起來你也好了,那我走了。”
“站住!”
江晚晚臉微微抽搐了一下,停住腳步。
“過來!”
男人冷著一張臉,語氣令人捉摸不定。
江晚晚艱難轉身,挪著腳步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
慕西爵卷起了病號服的袖子,露出了小臂上的淤青和針眼。
江晚晚本來以為他是要嘲笑她的醫術,扎針都扎不準位置,結果令她大跌眼鏡的是——
“江晚晚,就知道你是鱷魚的眼淚,你給我說清楚這是什么?”
“針......”
還沒等江晚晚說完,男人劈頭蓋臉的話就落了下來,“天底下怎么會有你這么不知廉恥的女人,滿腦子就想著往男人的床上爬!”
江晚晚站在原地整個人都是懵圈的,幾秒之后才反應過來,抬頭瞪視他。
“慕西爵,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吧,我告訴你,七年前睡了你至今我都悔不當初!我現在追求者能排到法國去,睡你,你算哪一號?”
慕西爵的臉更加陰沉,“死鴨子嘴硬。”
被迫害妄想癥!
見男人一口咬定,非說她昨晚對他是圖謀不軌,江晚晚小脾氣也上來了。
“慕西爵,狗咬呂洞賓說的就是你,要不是昨晚你高燒快掛了,我擔心兒沒了爸爸,誰會給你扎針!扎就算了,皮糙肉厚的根本就刺進去。”
江晚晚連珠炮的嚷完,轉身摔門走了出去。
慕西爵:“......”
沒一會兒,江晚晚便又走了進來,手里拎著飯盒。
慕西爵看到她手中的東西,臉色稍微有些緩和,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江晚晚也沒想真的不管慕西爵,所以剛才出去后便去醫院食堂轉了一圈,買了點吃的。
“慕彪不在,我估計也買不到你的胃口上,醫院食堂的飯你就對付吃點吧。”
慕西爵沒說話,一雙黑眸落在女人臉上,看不出什么情緒。
當年討好他的時候,可沒少研究他的喜好,現在說買不到他胃口上。
“希望你別挑食啊!”
江晚晚見男人一動不動便跟著補了一句。
慕西爵薄唇微抿,“吃不到。”
“......???”
江晚晚扭頭看著他,頓了頓,輕聲提醒,“慕大總裁,你斷的是腿,不是胳膊。”
“胳膊沒力氣。”
“......”這廝絕對是故意的!
江晚晚才不會妥協,手一松東西擺在了桌上,扭頭就走。
“看來慕總還是不餓,沒關系,等你餓的時候,手自然就有力氣了!”
慕西爵眉頭皺的更深,“這就是你說的責任心,給孩子樹立的榜樣。”
頓了頓,他冷哼出聲,“等淵兒來了,我一定讓他好好看,什么叫當面一套背后一套。”
男人充滿威脅意味的話響起,江晚晚只好又停下腳步折了回來。
一頓操作行云流水,打開飯盒,拿出勺子,一勺一勺的喂到慕西爵嘴里。
男人這才停止毒舌,心滿意足的緊靠著床頭,好不愜意繼續低看手中的文件。
江晚晚忍著心底的不快,一勺又接著一勺。
冷亦給她發消息的時候,她順便吐槽了一下。
誰知不過十分鐘,一抹高大的身影悄聲走了進來,看到來人,江晚晚愣了一下。
“噓!”
男人手勢示意她安靜,順勢接過勺子,從最燙的粥里舀了一勺送了過去。
慕西爵正看財報入神,渾然不知危險將近,當滾燙的粥進入口中時,嘴唇傳來滾燙的痛感。
他驀然抬眸,對上了病床前男人故意挑釁的目光。
“慕總,委屈你了,光喝粥!”
冷亦挑著眉,說的漫不經心。
慕西爵緊繃著臉,良好的教養讓他不可能在此時將粥吐出來,男人黑眸散發著危險,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良久后,慕西爵掀唇,眼神又冷又凌厲,“誰讓你進來的?”
“冷某聽說慕總為了幫晚晚救孩子,不請自來,特地前來感謝的。”
冷亦說著,把手中的果籃還有一大束花放到床頭柜上。
慕西爵看到那束花的時候,瞳孔微微縮緊,漸漸地開始失去溫度,他的眼睛危險的盯著那束花。
一株一株嬌嫩的小花開枝散葉,紅綠相間,顏色卻是凄慘的耀眼。
水晶蘭又稱為鬼蘭,冥界之花,寓意死亡。
江晚晚到床頭柜那束花的時候,唇角也微微抽搐了一下。
嘖。
冷亦大哥不虧是其他哥哥口中公認的腹黑,送花咒慕西爵早死。
夠狠,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