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博放下聽診器,神色帶了幾分凝重,“她被催眠過,神經有些異常沈培南可能想要封存她現在的記憶,但是失敗了,身體沒事,丟失的那段記憶估計也很快就能好起來。”

    “那,有沒有辦法讓她快速想起來。”慕西爵問道。

    那段丟失的記憶,對他和晚晚來說都至關重要,另一方面,如果能夠早日想起記憶,她也不用長期被如此折磨。

    嚴博稍微沉吟了一下,深深地看了一眼慕西爵,卻沒有說太明白,“有,是一種白色的花,只有雨后才能見到。”

    慕西爵斬釘截鐵的說道:“我去找,你幫我照顧好她。”

    嚴博訝異蹙眉,“它不好找,你不用這么著急......”

    慕西爵沒有理會他的話大步走了出去。

    能早日減輕她的痛苦,他為什么不去做呢?

    嚴博說的那種白色小花,他其實見過,晚晚在給他療傷的那段時日里經常用到。

    大約一個小時后。

    馬上初秋了,降雨量多了起來,一場雨的沖刷后,醉魚草塘煥然一新,到處都彌漫著泥土的氣息。

    泥濘的半山腰,一個人影緩緩的靠近盛開的白嫩花朵。

    周圍是參天大樹,雨透過樹葉,淋淋瀝瀝的落了下來。

    慕西爵眼睛緊緊盯著上方,幾朵小花在碧綠的青草里生長著,經過雨的沖刷而嬌嫩不已。

    想不到這么容易就找到了。

    慕西爵喜出望外,慢慢爬了上去,一把抓住小白花。

    就在他享受成功的喜悅的時候,突然天邊“轟隆”一道驚雷響起,刺眼的白光自從他頭頂劃過。

    慕西爵只感覺一陣劇烈的疼痛和麻木之感交織在一起,像是一柄劍直插入腦門,接著整個人便陷入了暈眩之中。

    ......

    “嘀嗒、嘀嗒......”

    吊瓶里的點滴在慢慢在減少。

    慕西爵是在醫院病房里醒來的,是慕彪緊隨其后及時救了他。

    此時,江晚晚正帶著病守在他的床前,看到床上的人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連忙站起身子去扶他,“怎么樣,還暈嗎?”

    甜美熟悉的嗓音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慕西爵在迷迷糊糊中晃了一下神,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醉魚草塘的時光。

    “怎么了,怎么不說話?”

    江晚晚見他醒來就發呆,急的快要冒汗了。

    慕西爵這才回神,意識逐漸全部清醒,看清楚眼前的一切。

    醫院?

    “我怎么了?”他啞著嗓子說道,只感覺全身發疼,腳底還纏著繃帶。

    江晚晚見他沒大礙,于是找來水喂他喝下。

    再給他把脈,確定沒什么大礙之后,才把杯子放好,惱火的說道:“怎么了,你還問怎么了,要不是慕彪及時趕到,你差點就沒命了,你知不知道?”

    江晚晚說著,想起急救室搶救的一幕,想起慕彪形容的那道駭人的閃電直劈他的頭頂。

    她的心便慌亂的厲害,一陣后怕。

    江晚晚越說越急,“做這么危險的事情,你能提前和我先商量一下嗎,記憶遲早會想起來的,這么著急的去采藥,你不想要命了!?”

    “小學生都懂得知識你不懂,這種天氣你去樹林采藥?你是想我醒來之后看見一個植物人?”

    江晚晚越說越氣。

    想起孩子差點就沒了爹,大活人差點沒了。

    她就恐懼,害怕,憤怒,接著一聲低斥,“你是傻子嗎?慕西爵!!!”

    慕西爵沒說話,只是寬厚的脊背依靠在床頭,發黑的臉很平靜,眼眸也一片平靜。

    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顫抖的纖瘦身影,病態蒼白可怕的小臉。

    他沒忘,她還在病著。

    看著她這份緊張著急的樣子,他的內心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兩人靜靜地對視著,他一動不動,江晚晚氣的身體顫抖,蒼白的臉頰透著紅。

    良久,他才說道:“不一樣,早日想起來會減輕你的痛苦,也能有助于我們調查四寶的真相。”

    也能......

    知道你被遺忘的過去。

    慕西爵想知道沈培南和江晚晚到底有怎么樣刻骨銘心的過去。

    江晚晚聞言,心里一顫,像是被錘子狠狠地擊中,多日來壘起來的堅硬心墻轟然倒塌,她的眼眶漸漸地紅了。

    就像惦記淵兒的病一樣,他一直都在想著四寶的事情。

    哪怕是拼了命,也護著她們的孩子......還有她。

    “哭什么?”

    慕西爵沉聲說,他的眼神漸漸染了柔情,緩緩探出手,卻因為疼痛伸得不夠長,僵在了半空。

    隨即,又用可憐兮兮的眼神是示意江晚晚過來。

    她沒動,他皺起了眉,糾結著臉很痛苦的樣子。

    江晚晚連忙上前扶著他,“怎么了,還有哪里不舒服?”

    男人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突然倒在她的懷里,江晚晚忙扶著他,緊張道:“到底那不舒服,你說話呀。”

    “嗯......腿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