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振軍正在驚疑當中,仿品魏紅已經放倒駕駛座,把后座上倆孩子,就像撒小雞一樣放了出來。
倆孩子也真像兩只歡快的小雞,跑進辦公室,撲到爸爸身上。
被真實的孩子抱住,鐘振軍才終于能夠確定,這不是夢。
“那個——”鐘振軍猶豫地指著外邊,“開車的——阿姨,是誰?”
“爸爸——”倆孩子居然被逗得“咯咯”笑了起來,“那是媽媽啊!”
“你媽媽……”鐘振軍喃喃地重復著。
是的,他看著像是孩子的媽媽。
可是,她又怎么可能是孩子的媽媽呢?
原來那個家庭主婦魏紅,完全不是這個樣子的啊!
然后鐘振軍又注意到,倆孩子的穿著打扮也完全不一樣了。
或者,他都懷疑這還是不是自己那倆孩子?
因為,不看臉的話,只看衣服。
或者,只聞味兒。
絕對不是自己的孩子。
而是從大城市來的。
因為孩子的穿著打扮,跟大城市的孩子完全一樣。
其清潔程度也跟大城市的孩子完全一樣,身上還有香噴噴的味道。
農村孩子是從來不洗澡的。
可能夏天會去下河。
如果是女孩子,夏天都不能去下河,可能從出生到出嫁,都沒洗過澡。
接著,鐘振軍又赫然看到,倆孩子戴著,手表。
是的,手表。
農村孩子是沒有戴手表的,因為絕大多數的大人都沒有手表戴。
可是這倆孩子,倆手腕子上都戴著手表。
而且,每個手腕子上戴著兩塊。
也就是說,每個孩子都戴著四塊手表。
鐘振軍瞬間想到,自己的,前妻,這十多天是不是帶領倆孩子搶劫去了?
“你們——”鐘振軍抓住孩子的胳膊,顫聲說道,“你們哪來這么多手表?”
兩歲半的兒子說話已經像個小大人,他指著姐姐笑著叫道:
“是姐姐抓的,她手太小,才抓了這些,要是讓舅舅抓的話,能抓好——多呢!”
鐘振軍腦袋“嗡”一聲,怎么聽著還是像搶劫,或者摳兜的?
“你媽——也不管?”
“俺媽不敢抓,舅舅拿著她的手都不抓,還嚇得往后退呢!”
鐘振軍腦袋嗡嗡得更響了。
難道大倉和魏紅為了報復自己,要把倆孩子弄去學搶劫,或者當小偷。
這個需要從娃娃抓起?
這時魏紅也走了進來。
女兒跑上去抓住媽媽的手腕子,袖子推上去,露出媽媽腕子上的表:
“爸爸快看,媽媽的手表才漂亮呢!”
鐘振軍又開始懷疑眼前的一幕不是真實的,而是做夢。
因為他在電影上,還有雜志上,看到這款手表。
這塊表叫勞力士。
是目前國內最高檔的進口表。
沒有之一。
鐘振軍之所以對這一款金表印象如此之深,是因為他和吳新麗看完電影之后,在雜志上又看到了這一款金表的介紹。
記得當時吳新麗說過,她這一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有一天也能戴上這樣一塊金表。
所以此時此刻看到前妻腕子上這一款勞力士金表,鐘振軍除了感覺是在做夢,真的不敢相信這是現實。
結婚九年了,剛結婚時家里窮,他買不起手表給老婆。
后來有錢了,他能買得起一塊滬海牌手表,但是樸實的老婆無論如何不讓他亂花錢。
為什么,一旦離婚,前妻就性情大變?
而且瞬間變成地主婆?
不,地主婆也戴不起這么貴的表。
鐘振軍甚至認為,就是本縣最有錢的人,也不會擁有這樣一塊勞力士金表。
看他眼睛直直的樣子,魏紅似乎并不希望讓前夫看到自己的手表。
她推開女兒的手,把袖子放下來,遮住手表。
這時副駕駛的車門一響,鐘振軍愕然抬頭,看到大倉從車上下來了。
大倉在辦公室外面拍拍手,招呼倆孩子:“舅舅帶你們玩玩兒去,讓媽媽跟爸爸說說話。”
倆孩子還真聽話,歡呼著就跑出去,一邊一個拉著舅舅的手,歡蹦亂跳走了。
鐘振軍心里五味雜陳。
因為他看得出,倆孩子對這位“表舅”,看起來比對他這個當爸爸的都親。
鐘振軍收回目光,看著自己的老——前妻,越看越感到陌生。
這不是他九年婚姻的老婆,更不是那個曾經的家庭婦女。
她跟倆孩子一樣,無論穿著打扮,還是身上淡淡的香氣,都能證明她不是家庭婦女,而是城里人。
要是再考慮到她戴金表,開車這些因素,那就不僅僅是城里人那么簡單。
而是大城市的,相當高級的人。
魏紅其實自從進來,就把目光別到一邊。
她不敢去看鐘振軍。
眼淚在她眼眶里打轉。
她在努力地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內心在反復地告誡自己不要再哭。
不要在這個負心人面前流淚。
可她好像有點管不住自己。
剛剛她走進來,倆孩子摟著爸爸歡聲笑語的一瞬,讓她以為自己沒離婚。
自己還擁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
可是一瞬之后,殘酷的現實就讓她心痛得受不了。
雖然以為自己已經能夠面對了。
可是真正面對的時候,依然是不能承受。
接受不了。
“你——回來了?”鐘振軍說。
魏紅:“……”
“坐吧。”鐘振軍清清楚楚看到了前妻眼里盈滿了淚水。
這才終于切切實實地確定,沒錯,這就是自己曾經的老婆。
辦理離婚的那天,她就是這副樣子。
只不過那天她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今天沒咬,只是緊緊抿著嘴唇。
魏紅行尸走肉一般找個凳子坐下,屁股一沾凳子面,她的雙腿好像用盡了全部的力量。
眼淚也再也控制不住。
突然就捂住臉。
強烈的情緒讓她滾圓的肩頭不受控制地顫動。
手掌里面傳來壓抑不住的啜泣聲,淚水順著手腕流下來,瞬間打濕了衣袖。
鐘振軍很是替她心疼那塊金表。
這么貴重的東西,怎么能被淚水浸泡呢!
好一會兒,魏紅這才停止了哭泣。
掏出手絹把臉上擦了擦。
喉嚨之間偶然還有“咕咕”的余韻泛上來。
鐘振軍很不自然地咳嗽幾聲,問她:“這些天你們去哪兒了?我很擔心。”
魏紅并不直接回答問話,而是從兜里掏出一張紙遞給他:“這是大倉寫的,你看看。”
鐘振軍十分疑惑,大倉又寫什么東西?
想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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