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倌人出閣，就是花船上的老鴇，養了十八年的少女，平日里會找人專門教她們琴棋書畫，在十八歲這一天出閣。
到時候富商們都會來花船上，拍下清倌人，因為清倌人們價格不菲，老鴇們都收獲頗豐。
隨著小船的靠近，眼前的這艘花船算得上是秦淮河中最大的幾艘。
身旁的姜松沒說話，他歷來如此，喜怒不形于色，在他眼里，楊凌就是神祇。
“兩位爺，如今這世道安定了，這次的清倌人一次性出來的可是有四位，那可都是絕色。”
“你也見過？”
“那哪能啊，清倌人只有拍下她的人能看到，你想啊，若不是絕色，誰愿意花上萬兩的銀子。”
小廝很健談，一路上有意無意的在打探楊凌是否有意愿拍個清倌人，只要楊凌拍了，他也能賺上一筆不菲的銀子。
朝廷商部發行銀票后，也不用帶著銀子出門，倒是方便了許多。
抵達花船上，此時已經是人來人往，小廝上船與老鴇低聲說了幾句。
老鴇看向楊凌的眼神都變了，若不是公子哥，誰會出門隨身帶著黃金。
“兩位公子，我給你找個上好的房間，酒肉姑娘只要你要的，我都給你安排妥妥當當。”
進入花船內，楊凌總算知道了什么叫真正的紙醉金迷，到處都充斥著酒氣。
桌子上擺著的都是各種山珍海味，陪酒的姑娘們穿的更是少得可憐。
路有餓死骨，朱門酒肉臭。
這句話在這里當真是體現的淋漓盡致，岸邊有人因為買不起糧食賣閨女，希望能入了花船老鴇的眼，讓女兒能活下去。
老鴇倒也識趣，將楊凌帶到了樓上，這艘花船足有四五層樓，越往上的客人越豪客。
“老鴇，玄武城中的大人們會來嘛？我這初來乍到，想在本地做點生意。”楊凌問道。
“公子，您這可算是來對地方了，布政使衙門里今天正好有幾位大人在，不過，他們輕易不會見人的。”老鴇故作為難道。
“規矩我懂，只要你讓我見到人，少不了你的好處。”
“好勒，有公子這句話，我這就給你去探探口風。”
老鴇見楊凌如此上道，頓時高興的去幫忙問了。
“吱呀！”
房門被推開，來的是個熟人，楊凌眉頭微皺。
“你怎么會在這里？”楊凌問道。
來人正是韋氏商行的韋如雪，那個風韻猶存的女人。
“妾身是被程大人派來的，這艘船剛好是韋氏商行的。”韋如雪并未說穿楊凌的身份。
韋氏商行確實有這部分的生意，在并入商部后，這一部分被獨立了出來，韋如雪親自打理。
“船上有多少布政使衙門的人？”楊凌沉聲問道。
“這次來的比較少，可能是房大人在的緣故，許、錢兩位大人都沒來。”
“這里的富商都是玄武城中的人。”
“大部分都是，此次糧價上漲跟他們有關。”
“好，找個人將這塊令牌送去給房玄齡，不要讓人發現了，讓他來一趟。”
“是！”
韋如雪沒有立刻離開，而是走上前幾步，在楊凌跟前欠身問道：“公子，要不要讓幾位清倌人過來陪你！”
楊凌略微有些遲疑，對這些只在野史中聽過的清倌人，他倒是想見見的，是不是真的傾國傾城。
“不必，你辦好自己的事！”
“公子放心，這里是妾身的地方，沒人會知道的。”
韋如雪與男人斗了一輩子，沒幾個人能瞞過她的眼睛，在她看來，楊凌很明顯是動心了。
不多時的功夫，門外傳來了老鴇的聲音，推門進來后，發現韋如雪也在。
“東家，你也在？”老鴇有些詫異道。
花船上像她這樣的老鴇不下十來位，但一年也見不到韋如雪一面。
“我與楊公子是舊識，楊公子在翰州的生意做的很大，比當年十大商行都不弱！”
韋如雪的介紹，讓老鴇的眼神中眼冒金光。
“公子，我剛剛去問過了，只要你出三萬兩銀子，您就可以見到錢伯益錢大人。”
“哦？是江北府的布政使大人嗎？”楊凌故意問道。
“那是自然，這可是友情價。”
韋如雪在一旁忍俊不已，當今的陛下，見自己的臣子，還要花三萬兩銀子，這要傳出去，歷朝歷代中可謂是第一人了。
楊凌瞟了她一眼，立馬收起了笑容，站定在一旁。
“那我什么時候能見到錢大人啊？”
有韋如雪在，老鴇倒也沒遲疑，回道：“最多三日，公子就能見到。”
“不如這樣，我給你五萬兩，能不能明日就見到錢大人！”
聽到五萬兩銀子，老鴇喜笑顏開，連忙點頭道：“我這就去問問，應該沒什么問題！”
這一趟下來，老鴇從中就賺到不下一萬兩，實打實的銀子。
老鴇去問那幾位大人，韋如雪問道：“公子，你這個時候去將房大人傳來，豈不是身份暴露了！”
“讓房大人來，自然是讓他來為本公子撐撐身份，沒點朝廷的背景在，我這個翰州富商的身份總歸是有些讓人懷疑的。”
“妾身這就去安排！”
韋如雪剛走，老鴇就回來了，將楊凌請去隔壁，說是幾位大人想親自見見楊凌。
“這回見的大人可是江北府布政使衙門的左參議王中和王大人！”老鴇低聲提醒道。
左參議，是布政使的副職，算得上是位高權重。
王中和是個胖子，錢伯益的心腹，所有出不了面的事，都是他在辦。
這個人不僅好色，還貪財，花船他不少來，與老鴇的關系也很不錯。
在聽說有翰州來的商客后，他也來了興趣。
房間內，坐滿了十來人，老鴇一路介紹過去，都是布政使衙門的官員。
看到楊凌后，眾人連站起來都沒有，王中和更是眼皮都沒抬一下。
“閣下是翰州來的？”王中和邊吃邊問道。
“正是！”
“見錢大人有何事啊？”
“想在江南做點生意，自然是想拜會下錢大人的。”
“價錢老鴇都跟你說過了吧？”
“清楚了，只要錢大人能見到，我愿給大人一份重禮！”
說到重禮的時候，王中和終于抬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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