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小姷先回王府換了一身女裝,然后才跟著來接她的福臨公公進宮見皇后。
皇后正在寫字,甄小姷來了后,她也沒有停下,而是不急不緩地將剩下的字寫完。
“珍珠,近前來。”皇后放下筆,語氣溫和地招呼。
甄小姷走上前,目光掃到了皇后面前的宣紙上那一行字時,腳下一頓。
這不就是李白大佬的那句絕對么?
“此上聯精妙絕倫,半月過去,竟無人能對出下聯。”皇后看她的眼神里帶著些意味深長。
甄小姷立即表明:“這是我做夢時夢見的一位仙人出的上聯。”
“仙人所著?”皇后微微挑眉。
甄小姷很肯定地點頭,說道:“那位仙人被稱為詩仙,做的詩首首都是絕品。”
皇后眸光微閃,饒有興致地說道:“可記得其中詩句?”
“記得一些。”
甄小姷頓了頓,緩緩說道:“玉階生白露,夜久侵羅襪。卻下水晶簾,玲瓏望秋月。”
她沒有背那幾首特狂的詩,而是選擇了一首閨怨詩。
這首《玉階怨》寫的是一位婦人寂寞與惆悵的心情,雖然全詩沒有半字正面寫到怨情,但又能讓人感覺漫天愁思飄然而至。
相對而言,這首詩是很適合皇后如今心境的。
果然,皇后聽了這首詩后,神情怔愣住,久久無言。
“娘娘?”甄小姷不想一直站著,輕聲喊道。
皇后回過神來,神情有些復雜,感慨道:“真不愧是詩仙所著,全詩不著半字怨意卻有綿綿不絕之怨,好比白露清涼,又好比秋月高冷,幽邃深遠之意境實在妙極。”
甄小姷眨了下眼睛,皇后果然是個腹有詩書之人,要是換個肚子里沒點墨水的人哪聽得懂這詩里的怨意。
“娘娘今日叫我來,所為何事?”她這才問道。
“深宮寂寥,本宮每次見到珍珠都深感喜悅,想讓珍珠暫住宮中陪本宮解解悶。”皇后輕輕握住甄小姷的手。
甄小姷眼也不眨地說道:“我見了娘娘也是滿心歡喜,就像見到親娘一樣,只想哄娘娘開心。”
皇后粲然一笑,拍了拍甄小姷的手背,溫柔道:“那珍珠以后便將本宮當親娘,多來陪陪本宮。”
“嗯嗯。”甄小姷連連點頭。
皇后看了眼外頭,“御花園的夕陽景色甚美,珍珠不若陪本宮去走走?”
甄小姷從善如流,與皇后往外走。
夕陽西下。
橙紅的光暈傾灑在御花園的花草樹木上,連假山也染上了顏色。
皇后緩步前行,看著這片景色,問:“珍珠可覺得這景色美乎?”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甄小姷回答。
皇后駐足,呢喃著這句詩,側目朝甄小姷看去,眼里盡是驚嘆。
“這句亦是夢中詩仙所著?”
“好像是另一個人寫的。”甄小姷抬手輕錘自己的額頭,一副想不起來的樣子。
皇后并沒有追問,她似乎也就隨意一問,并不關心作詩之人是誰。
這時有一些動靜傳來,皇后低頭看了眼身上的著裝,抬手輕撫耳鬢的發,目光帶著些期許地看向動靜傳來的方向。
很快,一道明黃身影進入視野。
“皇上。”皇后故作驚訝。
來人正是皇帝。
皇帝的目光掃過皇后,落在了站在皇后身側的甄小姷身上。
夕陽余暉落在少女白皙無暇的臉上,那清麗脫俗的面容染上這落日之色,竟是明艷極了。
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
瑰姿艷逸,儀靜體閑。
皇帝一時間又看走了神。
“皇上萬福。”甄小姷低頭行禮。
皇帝回神,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聽聞永安被上門求親的狂生們嚇去別院住了,這事說來得怪朕。”
甄小姷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皇上也是好意,只是那些……唉!”
見她一臉苦惱,皇帝開懷大笑。
“臣妾不忍郡主如此擔驚受怕,想讓郡主在宮中暫住,皇上意下如何?”皇后輕聲細語地說道。
“這等小事,皇后自己做主便是。”皇帝揮了下手。
皇后正要邀請皇帝去她那用晚膳,一個宮女快步走來,行了禮后說道:“娘娘今日親自為陛下做了晚膳,正等著陛下親臨。”
皇帝抬步要走,突然又停下來,朝甄小姷說了一句:“永安且在宮中好生住著,有什么需要找皇后要。”
“謝皇上關心。”甄小姷彎起眉眼回了一個笑容。
皇帝目光再次掃過她的眉眼,沒有和皇后說話,就走了。
皇后眸底掠過一絲黯然。
甄小姷眼眸微動,說道:“貴妃娘娘真是平易近人,竟能屈尊親自下廚,民間有一句俗話,想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貴妃娘娘這卻是找到了精髓。”
聞言,皇后愣了片刻,眼里慢慢聚攏了光。
她握住甄小姷的手,輕聲道:“珍珠可有法子讓皇上常來本宮住處?”
甄小姷狡黠地眨眼,“其實說難不難,畢竟不只是貴妃娘娘懂得下廚,咱們也可以呀。”
皇后眉心微蹙,對下廚之事有些本能的排斥,不過想到如此行徑可籠住皇上,便沒有說拒絕的話。
“不過,您最好先做出一些小小的改變,不然下了廚也不一定能將皇上留下。”
“改變?”皇后微怔,低頭看自己的著裝。
甄小姷拉著皇后往回走,“走,我來幫娘娘改造。”
在城外的趙宗郢得知甄小姷被留宿宮中后,當即換了一身行頭,連夜以鎮北王的身份入城了。
這邊貴妃娘娘的宮殿里,正是輕歌曼舞,沈貴妃一襲薄紗羅裙,赤腳踩在一個大鼓上,隨著身姿扭動而踏響大鼓。
皇帝端著酒杯,笑瞇瞇地看著沈貴妃獻舞。
沈貴妃從鼓上輕盈跳下,像一只飛燕躍入皇帝懷中,摟著皇帝的脖頸就要索吻。
“陛下,鎮北王回京了,欲進宮求見。”外頭突然傳來了太監總管的聲音。
皇帝將沈貴妃推開,起身往外走。
“讓他去養心殿。”
沈貴妃看著皇帝頭也不回的背影,心里暗恨,這個該死的鎮北王!
養心殿里,父子二人再次相見。
還是一派父慈子孝的場面。
趙宗郢很快說了正事:“抓到了不少北朝來的探子,他們在尋找一男一女,似乎是什么大人物的親屬在北地走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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