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債主，你厲害，懂得真多。”
唐悠悠笑意盈盈，“還行吧。”
天天被喬震打擊，好容易還擊一回，就，開心！
喬震將公文收好，收拾一下準備下班。
“對了，我今年弄合同的時候，跟胡飛說是跟你學的認字，你別說漏了啊。”
“哦，那他什么反應？”
“他覺得你很厲害，能教出我這么優秀的學生。”
喬震：……
“對，你最優秀。”
兩人說說笑笑，準備回家休息。
“我也告訴你一個消息，我把抄家的錢，留下了一半。”
“真的？”
喬震小聲將留下的物資數量跟唐悠悠說完，唐悠悠眼睛都亮了。
有錢好啊，有錢就能做很多事情。
唐悠悠仰仰著頭，伸出右手“先把我給縣衙墊付的錢還了。”
喬震暗笑，直接握住她的手掌走出門，“放心吧，肯定還。”
喬震拉著唐悠悠的手沒放，小山和新兒正好打著燈籠來接。
唐悠悠沒有掙開喬震的手，也沒有說話，就任由他牽著自己往家走。
今晚沒有月亮，吹在臉上的風，似乎也沒有那么冷了。
回到后宅，年齡小的兩個孩子已經睡下。
唐曲顧房間的燈還亮著，不用說，喬詠清還在他屋子里。
喬詠清要給唐曲顧補課，還對唐曲顧手里的圖紙感興趣。
“這歪歪拐拐的東西，是什么啊？蜘蛛？”
“什么蜘蛛，那叫擒縱機。”
“有什么作用？”
“就是……說了你也不懂。”
“你不說怎么知道我不懂呢？還有你房間里放這么多漏壺干嘛，看時辰也不需要這么多漏壺吧。”
自從喬震讓唐曲顧研究機械鐘，唐曲顧就做了八個漏壺放在房間。
為了更加準確的測量時間。
“為了實驗。”
喬震教的詞。
“實驗又是什么？”
……
唐悠悠和喬震路過唐曲顧的房間，兩人相視一笑，沒有停留。
喬老大雖然對木藝感興趣，但他喜歡的是對農業生產有用的東西。
比如腰機。
唐曲顧改進腰機的時候，他天天下學后就往他屋子跑。
但對其他的木藝，不是很有興趣。
唐悠悠進了屋子，很自然地放開喬震的手。
“三天后就立春了，腰機的事情，你談得怎么樣？”
“已經談好了，我接觸了好幾個商人，他們都愿意配合，將腰機拿出一半升級。”
“我們買下來，還是怎么辦？”
“不用，我描述了飛梭給他們聽，他們當即表示，要跟我合作。”
技術革新就意味著金錢，商人們不是傻子。
但是新技術，也代表著新風險，所以先弄一半試水。
“我答應他們，每家出五個學徒，將腰機改進的方法學會。”
一個學徒給五兩銀子，一家二十五兩，四家就是一百兩。
至于他們學會以后，在其他城鎮賺錢，就不是喬震的事了。
“那升級后腰機的價格？”
唐悠悠還是擔心他們漫天要價。
“我已經跟他們說過了，在來福縣，價格只能比普通腰機高三層。”
“要是我發現有人高價賣，就重罰。”
至于其他城鎮，一開始可能會賺一筆塊錢，但后續能決定價格的就是市場了。
喬震將腰機改進的圖紙和方法也給蜀王寄過去一份，來福縣的幾個商人也不可能做到壟斷。
“所以，明天開始，他們會派人過來跟顧兒學習。”
這事，喬震忘了跟唐曲顧講，只能明天一早說。
“立春后，我要帶著孩子們把咱們新買的地種了，青崗村的怎么辦？”
“喬正通會安排的，你不用擔心。”
喬家搬走的時候，房子和地都托福給喬正通，雖然他不大靠譜。
但喬震現在是官，他根本不敢作妖，不僅要好好照顧喬家的房子，還要安排人種地。
“等收了糧食，咱們再感謝他吧。”
“行，那我就不管那邊了，本來還想著另外雇人去種的。”
說起種地，抄家得到的1500多畝土地又冒了出來。
抄家容易，可以安置土地上的佃戶卻很頭疼。
“小債主，你給我出出主意，那些佃戶要怎么安置才妥當。”
佃戶就是欠地主錢還不上，才世世代代給地主種地打工。
嚴格來講，這屬于地主家的應收賬款。
抄家=財產清算。
應收賬款也是財產之一。
所以張家和姚家的佃戶也全都被做了登記，以后也要繼續種地，直到還清為止。
“好多佃戶都是被地主設計的，就像我爹娘那樣。要不，把房子和土地直接還給他們？”
“不行的，跟上面沒法交代，我就得去做稻草人了。”
張家有34戶佃農，姚家有46戶佃農。
加起來有接近400人
講法律，他們得繼續過累死累活也還不上錢，吃不飽飯的日子。
講人情，唐悠悠和喬震都很同情他們。
兩難。
“不知道上面怎么處置這1500多畝地，等上面來了人再說吧。”
春寒料峭，清晨的屋檐上偶爾會掉下一塊冰條，但沒一會就會化掉。
唐曲顧知道自己今天要開始給學徒講腰機的升級，吃完飯回了房間打算重新換套衣服。
喬詠清幫忙出主意，“顧哥兒，要不要戴我的儒巾？”
“我又不是讀書人，戴了會被嘲笑的。”
淵朝衣服不僅是拿來穿，還拿來區分階級。
儒巾和襕衫都是讀書人的標識，要是家里父兄都沒有功名，穿了這樣衣服，便為世俗所不容，輕則嘲笑，重則受罰都是有的。
“對哦，我忘了。”
喬詠清把唐曲顧當成自己的親兄弟，忽略了他姓唐的事情。
唐悠悠拿著一條淺色幅巾走來，“顧兒，戴這個吧。”
文人戴方巾，庶人戴小帽或隨意的頭巾。
有錢人家的商人，則在規則中尋找變化，弄出了幅巾。
唐悠悠想到唐曲顧要出去講課，腦袋上什么都沒有，顯得單調還會被人看輕。
一早做了條幅巾，介于方巾和小帽之間，彰顯自己類似士族的身份。
“還是我娘機智。”
唐悠悠瞪了一眼老二，給了唐曲顧一個溫柔的笑，“講課的時候，聲音大一些，不要怕。把他們教會就行。”
“嗯，我會的，謝謝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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