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輕羅看著樓梯處,沈輕至重是一閃而過的驚訝。
澄夏沒有注意到自家娘子的神色有異,只是招來小二要求要一間廂房。
小二見了沈輕羅的通身氣度和衣著,自然看出來這是位貴客。
于是笑容殷切地領著主仆二人往二樓廂房去。
行到樓梯處時,自然免不了要跟樓梯口的人相遇。
樓梯處站在兩個男子,一人玄衣華貴一人藍衣溫雅,具都是世間難見的好顏色,不少坐在大廳里的小女娘都頻頻看向二人,二人卻旁若無人地交談著,顯然已經很習慣被人注視了。
但是沈輕羅要想去二樓就必須經過二人,她看著那熟悉刻骨的面容,一時之間竟有些退卻的意思。
那玄衣的男子,她曾經的夫君,楚王傅珩軒。
至于另一位,就是吟風樓的主人,宣朝首富容久之子容越清。
顯然兩人也注意到了靠近的沈輕羅等人,已經停止了交流,傅珩軒往沈輕羅這邊看了一眼,不知道為什么,沈輕羅在男人的眼神中竟然看到了一絲一閃而過的恍惚。
那恍惚一閃而過,快得沈輕羅無法判斷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容越清看著小二有些為難的模樣,很是體貼地拉著傅珩軒往邊上避讓了一步:“和友人相談甚歡,竟不想攔了佳人去路,在下向這位娘子賠個不是了。”
說著竟然真的微微彎身揖禮。
沈輕羅看著眼前溫文爾雅的容越清,幾乎很難想象這樣光風霽月的郎君,會是那個為了自家嫡姐近乎瘋魔的男人。
前世二人唯一的交集就是他為了嫡姐找上王府,將自己明里暗里痛斥一頓,而自己身為王爺的夫君只是在一邊看著,直到自己被指著鼻子罵得體無完膚,才輕飄飄一句“以后不要再這樣了。”
看似是阻止,其實是蓋棺定論。
滿府的下人都眼看著王妃被一個陌生男子罵,羅列著她的“罪行”,而本該維護她對的夫君也不過是輕飄飄一句,竟然還坐實了男人的話。
那以后,沈輕羅在王府里的日子明顯就不是很好過了,閑言碎語不絕于耳,身邊的人也都在私下里嘀咕,說自己這個主子活該。
那時候的容越清,半分溫潤模樣都沒有,冷漠而刻薄。
愛情真是可叫人改頭換面。
沈輕羅在心里感嘆著,一邊屈膝回了一禮:“郎君客氣了。”
都是前世的事情了,今生自己不會再成為沈家替嫁的女兒,也不想再和任何愛慕嫡姐的男人扯上任何關系。
這些人手中有權有勢,自己拿什么和他們斗呢。
老老實實等著及笄,就求沈相給自己找個低階官員家嫁了,最好是遠離京城的地方,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官家主母,不比趟這趟名為沈云羅的渾水強。
想通了這些,沈輕羅也就面不改色地從二人身邊走過,連一個多余的眼神也沒有分給自己前世的枕邊人。
容越清看著面上客客氣氣,實際上對自己和傅珩軒不假辭色的女子,倒是有了一絲興味。
看著沈輕羅走進二樓,才拉住傅珩軒:“這小女娘倒是少見,竟似完全沒將你我二人放在眼中,就算不知道我們的身份,單憑我們楚王殿下的皮相,這也還是頭一遭呢。”
傅珩軒一直目送著沈輕羅的背影完全消失,才收回目光,眼神之中竟帶著懷念和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溫柔。
聽到容越清的話,他有些不悅地抽出自己的衣袖,聲音微冷:“在背后議論清白人家的娘子,成何體統!休要胡言了。”
容越清面上光風霽月的君子模樣,骨子里的蔫壞的,聞言倒也不怕,反而笑著調侃:“怎么,楚王殿下這是看上人家小娘子了?這就開始維護了?”
傅珩軒掃他一眼,冷哼一聲,轉身就往外走。
容越清摸摸鼻子,有些無奈地追上去:“我就是隨口一說,你也不用這么小氣吧!等等我呀……”
小二領著沈輕羅進到廂房,然后奉上一份樣式精美的菜單:“這是我家的單子,娘子看看,要些什么盡管同小的說。”
沈輕羅大概掃了一眼,東西倒是都是些熟悉的東西,價錢卻是比記憶中要便宜上些許。
澄夏湊過來瞧了瞧,忍不住咋舌。
一盤桂花糕就要一錢銀子,隨便要上幾個就是尋常人家一個月的花銷了,這樣的高價滿京城的酒樓里都找不出第二個了。
不過這也正是吟風樓能在京中世家大族中廣受歡迎的原因之一。
畢竟高價篩選出來的,自然都是有錢有勢的人,不僅僅可以提供更好的體驗,還是身份和財力的象征。
沈輕羅對這一套沒什么感覺,不過也不得不承認,這位容少東確確實實是個做生意的料子。
京城酒樓眾多,自然也不可能沒有高檔酒樓,但是敢一上來就把價格定得這么高,明擺著就是沖著世家大族的荷包去的,他深諳那些世家貴族虛榮好面的特征,不過也是背后有容家這株大樹作為依靠,才敢一上來就玩著么大。
沈輕羅想著方才在樓下見到的容越清,漫不經心地想著:可惜,這一切的籌謀努力,最后也不過是給太子和自己的那位好姐姐做了嫁衣。
隨口點了幾份菜單上的點心,又要了一壺顧渚紫筍,沈輕羅將單子交還給小二。
顧渚紫筍在前朝可是貢茶,而且是專供,因為產量太少,能喝上的少之又少,雖然本朝改良了種植之法,讓其得以普及,但是在民間依然是稀罕玩意兒。
前世沈輕羅就很喜歡這茶,重生以后許久沒喝倒也是想的緊,不想著吟風樓這樣有本事,這樣的茶也能弄來。
就是這價,可是真不便宜啊。
澄夏顫顫巍巍地拉住沈輕羅的衣角,聲音都在發抖:“娘子……這,這茶,一壺,一壺就要十兩銀子!”
沈輕羅往后一靠,左右廂房也沒外人,她也懶得端著,累得慌。
“左右不過是白得來的錢,用了就用了,難得來一次,自然要試試好東西。”
看著自家娘子這幅漫不經心的慵懶模樣,澄夏只覺得眼前發黑,怎么自己娘子大病一場以后,居然變得如此奢靡浪費。
難不成是病了一場以后覺得人生苦短應當及時行樂?
但是這樣花錢如流水也不是個事啊!
看著滿不在乎的沈輕羅,澄夏頭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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