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禮結束以后,沈輕羅就算是徹底閑下來了,除了日常的事務處理,基本上就沒有別的事情了。
而沈相就不是那么輕松愉快了。
迎春禮結束以后,寧憑闌挑了一天的好日子,請了媒人上門,并帶上了不少的彩禮。
沈家本來就就是京中數一數二的世家大族,嫡長女嫁進了端本宮還懷上了太子的孩子,嫡長子在春試拿了頭名也出了好大的風頭。
加上被下聘禮的本人沈輕羅,是如今陛下跟前的紅人,寧憑闌請的媒人前腳進了沈家,后腳全京城就傳遍了。
指揮使辦完事回來聽下屬們在討論這件事,十分的得意,覺得自己家不開竅的木頭總算是懂事了,都知道自己請人上門了。
還沒等他得意多久,寧憑闌就找到了他,態度十分懇切,但是做的事就不那么厚道了。
因為沈相沒有直接同意,而是客客氣氣地請走了媒人,也將聘禮原封不動地退回了。
寧憑闌想了想,覺得沈相可能是覺得自己沒有請長輩上門,不夠重視,常年習慣了自己的事情自己處理的他最后找自己的師父。
他是指揮使帶大的,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指揮使也算得上寧憑闌的長輩了,這次怎么樣也能說動沈相。
沈輕羅聽寧憑闌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笑得花枝亂顫,靠在寧憑闌身上上氣不接下氣:“想來指揮使大人的神情一定很精彩。”
沈輕羅沒有猜錯,指揮使的神情卻是很精彩。
畢竟哪個豬的主人和白菜的主人想來都不是很對付,何況對方是京中高門大戶。
指揮使聽了寧憑闌的要求,臉都綠了,副指揮使正好在一邊,一臉的幸災樂禍:“當時我就同你說了,到時候憑闌上門求親,你肯定是躲不掉的。”
無語歸無語,為了心愛的徒兒的終身大事,指揮使最后還是硬著頭皮帶上聘禮登了沈家的門。
對于這樁婚事姜氏倒是挺滿意的,畢竟寧憑闌在姜氏這樣的世家眼里看來實在不是什么乘龍快婿,和自己的女兒比起來差遠了。
想到當初上門求親的楚王,還是以王妃之位相聘,姜氏就想著無論如何應當撮合這門親事。
寧憑闌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做一輩子撐死了也就是混到殿前司的指揮使,以后還不是給皇帝賣命的,不像自己的女兒嫁給了太子,現在還懷上了太子的孩子,以后就是太子妃,太子登基以后就是皇后。
想到以后沈輕羅在自己的女兒面前永遠低一等,姜氏就很不滿意為什么沈相要拒絕。
于是在指揮使第二次帶著寧憑闌和聘禮上門的時候,姜氏不管沈相樂不樂意,就讓人將指揮使請了進來。
知道寧憑闌今日會和指揮使一起上門,沈輕羅也干脆就和成帝告假回了一次沈家。
成帝倒是很痛快的允許了,然后好奇地問沈輕羅:“今日內卿是有什么事?平日從不見你告假?”
沈輕羅都已經摸到了門邊上,快速地留下一句:“寧公事今日要上門提親,臣回家看看。”
然后留下目瞪口呆的成帝拔腿就走。
成帝沒反應過來,回過神以后,頓時又氣又好笑。
死丫頭,這是生怕朕聽了理由以后反悔呢,跑得比兔子都快。
沈相看到面前一箱箱的聘禮和大刀闊斧坐在正廳里的指揮使腦仁嗡嗡作響,看著寧憑闌也是哪哪都不得勁。
但是架不住武將出身的指揮使,上來就拉著沈相,熱情不已:“丞相大人,您可算是來了,下官來給您道喜了!”
沈相本來想甩開指揮使,但是他一個書生,又是養尊處優的世家郎君出身,力氣上十個他都比不過一個指揮使,只能是眼睜睜被指揮使拖進了正廳。
姜氏跟在一邊,顯然挨了沈相好一頓的教訓,但是也掩蓋不住她想促成這樁婚事的心思。
最后,沈相只能無奈地在上首坐下,冷著臉看著指揮使,睜著眼睛裝糊涂:“只是不知道指揮使大人這是賀得什么喜。”
指揮使不在乎他的臉色,也很是理解沈相的心情,要是自己家有沈輕羅那樣優秀的小娘子,對著自己家這混小子也是斷斷不能給好臉色的。
但是沒有辦法,誰讓自己現在是混小子這邊的,于是厚著臉皮咧著嘴笑:
“這不是我家這不成器的徒兒,一心傾慕貴府的五千金,我這個做師父的也不忍心他這樣日思夜想地惦記著,只能是厚著顏上門求親,若是丞相大人答應了,可不就是天大的喜事。”
沈相看著指揮使這一副武人的做派就渾身不舒服,宣朝的世家基本都是以文入仕,實在是沒有什么本事的才會托人送進侍衛司,給陛下做近衛,至于基本上全是平民的殿前司,那就是完全不看在眼里。
自己虧欠良多的女兒,沈相怎么肯輕易就松口讓她嫁給這樣不入流的人。
看著杵在一邊的寧憑闌,也是哪里都看不順眼,除了一身皮囊還看得過去,也跟他師父一樣,一身武人的煞氣,還有些冷冰冰的,怎么配得上自己溫婉賢良的女兒。
想到這里,沈相端起一邊的茶杯,不緊不慢地飲了一口,才慢悠悠地開口:“我家輕羅啊,也不過是剛剛十六歲的年紀,還不著急出嫁呢,指揮使倒是過于心急了。”
指揮使雖然不是什么心思玲瓏的人,但是這樣直白的話也聽得出來,沈相這是不怎么同意,他也不氣餒,依舊是笑容滿面:“不急不急,不急著成婚的,下官也知道,沈五娘子如今在陛下身邊事務繁忙,我家憑闌也不著急馬上成親。”
頓了頓,又不著痕跡地拍馬屁:“沈五娘子這樣溫婉美麗的娘子,下官也就想著定是有不少世家郎君惦記著,這不是想著先定下婚約也是好的。”
沈相快要氣死了,這不要臉的老東西,還真是會曲解自己的意思,他板起臉:“指揮使大人,本相并沒有同意定親這件事,大人也不要動輒就定約出嫁這樣說,平白害了我兒的清白。”
姜氏在一邊欲言又止,但是礙著沈相的面也不敢造次,只能是著急地干看著。
正在這邊相持不下的時候,管家快步走進來,彎身在沈相耳邊上說了些什么,沈相臉色一變,壓低聲音吩咐了幾句,管家又匆忙地出去了。
坐在一邊一直默不吭聲的寧憑闌知道,多半是沈輕羅回來了。
一直坐著等指揮使和沈相說話的他突然站起身,走到了沈相跟前就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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