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口罩墨鏡還有帽子都摘了。”趙導就是對容時有著知遇之恩的導演，他是圈子里出了名的好脾氣，“你穿成這個樣子，可沒有辦法試鏡。”
容時下頷微抬，冷眼看著。
施杳杳從進入房間開始，就察覺到了一道極為冰冷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現在聽到趙導這么說，她悄悄抬眼朝著趙導他們看過去，隔著墨鏡就對上了容時那雙沒有絲毫溫度的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施杳杳從容時的眼睛里感受到了濃烈的殺意。
但是只有一瞬間，等她再去看的時候，容時只是眼神冰冷了一些，并沒有更多的殺意，好似剛剛的一切都是她的錯覺。
施杳杳唇角輕輕地抿了一下。
她不覺得那是錯覺。
容時想殺她？
為什么？
這具身體之前對容時做的事情的確是過分，可罪不至死吧？
這其中還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嗎？
施杳杳這么想著，手上的動作卻是乖乖地把帽子、口罩還有墨鏡一個接一個地摘了下來。
這張臉暴露在眾人的視野中，讓所有人，包括容時在內，都愣了愣。
方吟秋繼承了她母親的美貌，模樣生得極為漂亮，她身形纖細但是很飽滿，一雙溫順的杏眼格外乖巧，漆黑的瞳仁清澈透亮，她站在那里，輕而易舉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為了今天這一出，施杳杳是做足了功課的。
方吟秋的一頭長發，被她燙成了微卷，發尾挑染了酒紅色。
這和劇本中女主的發色是一樣的。
不得不說，施杳杳會這樣出現，趙導沒有想到，容時更沒有想到。
容時眸子微微瞇著。
不得不說，他雖然并不喜歡方吟秋這個女人，但是單單從外表上看，方吟秋就是今天他見過的所有來試鏡的女演員里面最滿意的一個。
就只有一個原因，顏值能打。
震驚過后，趙導臉上的表情就有些微妙了，這姑娘，不是容時說了絕對不可以放進來的那姑娘嗎？
真有意思，剛剛那全副武裝，就是為了混進來？
趙導揶揄地看向容時，“容時，你看這人怎么辦吧？”
趙導這還算是客氣的，其他的人眼神可就沒有這么友好了，他們或嘲諷，或奚落地看著施杳杳，眼里明擺著的情緒就是瞧不上。
施杳杳如芒在背，卻用盡全力去無視掉那些視線，只看向容時，她小聲開口，“我……”
“下一個。”
施杳杳才說了一個字，就被容時給打斷，根本就沒有給施杳杳說話的機會。
施杳杳猛然抬頭朝著容時看過去，她唇角抿著，有些局促地站在那。
容時卻已經收回了視線，他冷峻的臉龐上看不出絲毫的情緒。
下一個試鏡的女演員走進來，卻發現施杳杳完全沒有要出去的意思，站在原地，也不知道應該要怎么辦才好。
“趙導，您看這方小姐，怎么處理？”其他的制片人可不像容時那樣是資本中的資本，在方家面前，他們還是得低一等的。
趙導看了看容時，又看了看有些局促的施杳杳，他決定還是從看起來比較好說話的施杳杳身上入手，“方小姐，要不您在一旁稍稍等等？”
“好，謝謝。”施杳杳輕輕地點了下頭，然后走到了一個角落里站著。
她小小一只縮在角落里，在房間里顯得就更不起眼了。
容時瞇了瞇眼。
今天的方吟秋，和之前的方吟秋好像有些不一樣。
之前的方吟秋說話從來都不是這種溫聲細語的調子。
她之前說話吵得很，今天倒是不吵了，聲音聽起來又乖又軟。
最讓人驚訝的是，被這樣對待，她也沒有吵鬧。
他記得之前在片場的時候，那導演話說重一點，方吟秋都會借題發揮，又吵又鬧，就好像別人欠了她什么一樣。
容時手中的鋼筆有一下沒一下地轉著，眉眼間沒有什么多余的情緒。
“幾位老師，我、我、我……”剛剛進來的女演員臉上寫滿了緊張，“我可以開始了嗎？”
趙導看了容時一眼，見容時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這才擺擺手道，“開始吧。”
施杳杳就縮在角落里，看著一個接一個的女演員進來，按照她們的理解把角色演繹出來。
這個過程，施杳杳學到了不少的東西，她很認真。
她之所以留下來，除了想要等容時，還有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想要看看自己跟這些人的差距在哪里。
能夠來容時這里試鏡的演員，都是有功夫的。
至少施杳杳在看她們的演繹的時候，眼里都有些動容，但卻又覺得有些不對。
又進來了十幾個女演員之后，趙導看向容時，問，“沒有你滿意的？”
容時頷首，嗯了一聲。
演技好的長得不夠好看，長得好看的又沒有演技。
怎么都是差點。
趙導臉上的笑容有些無奈，“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這選妃呢，不過我知道你是沖著拿獎去的，選角的確不能馬虎。”
“還有人嗎？”容時翻看著手上的名單，好看的眉毛緊緊地皺在一起。
容時話音落下，所有的人都不由得朝著這個房間的角落里看去。
人么，倒是還有一個。
可是您容影帝好像不太待見啊。
施杳杳正在思考著些什么，并沒有察覺到這里所有人的視線已經落在了她的身上。
倒是容時，很快就察覺到了什么，他順著所有人的視線看過去，一眼就看到了乖乖巧巧縮在角落里的施杳杳。
容時眼眸微瞇。
他倒是忘了，還有一個。
對別人的視線，施杳杳沒有那么敏感，但容時的視線一落在她的身上，她好似立馬就察覺到了，抬眸就對上了容時的視線。
“我、我可以開始了嗎？”施杳杳手指輕輕揉搓著，語調帶著幾分試探。
她已經察覺到容時多么厭惡這具身體了，雖然那些事情都不是她做的，但是這具身體是她用的，她就要處理好以前發生的那些事情。
其他的人都知道容時和施杳杳之間發生的那點事情。
下藥那事兒雖然沒鬧到明面兒上，但是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因此，此時沒有任何人敢在容時開口之前回答施杳杳。
施杳杳凝望著容時，更緊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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