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謹之不在意這個，“知道這些就已經很好了。”
施杳杳舒了一口氣，緊接著，顧謹之的聲音再次傳來，“朱絮是銀十軍團的醫療，她今天過來，有兩個原因。”
“第一，她代表銀十軍團過來，來查看我的傷勢，他們是我手下的兵，只聽我的命令，如今我手上還掌控著銀十軍團的大部分權利，他們不愿意聽別人的，我總要讓他們歇了這個心思。讓朱絮過來，就是為了讓她清楚我的傷勢。”
“第二，朱絮的導師是專門研究暗元素的，她說想看看在她導師那里，我的傷勢是不是還有治療的余地。”
顧謹之垂著眉眼，嗓音沒什么起伏，“她這次來得突然，我收到消息的時候，她已經在山腳下了，所以沒有來得及跟你說。”
“等這次她知道了我的傷勢之后，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她以后都不會再來了。”
他的身體他比誰都要清楚。
被暗元素污染本來就不可逆，更何況……他當時幾乎整個人都被暗元素給包裹。
等朱絮確認了他的身體狀況，應該就不會再來了。
顧謹之眸色暗了暗。
施杳杳不知道顧謹之為什么要說這些，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顧謹之眉梢卻是輕輕地蹙了蹙，他伸手，輕輕地攥住了施杳杳的手，他嗓音緩緩，再次詢問，“還是不開心？”
施杳杳頓了幾秒鐘，旋即明白了過來顧謹之為什么要跟她說這些。
顧謹之這是以為，她在吃朱絮的醋嗎？
施杳杳眸子輕輕地眨了眨，她雖然的確是在吃醋，但是她是在吃莫名其妙的醋，跟朱絮卻是沒有關系的。
施杳杳小聲為自己辯解，“我沒有不開心。”她只是想的有些多了，偏偏她想的還都是假設，她就更不知道要怎么問了。
施杳杳這樣說，顧謹之眉眼微微頓了頓，輕輕點了點頭，倒是什么都沒有說了。
電梯停下，兩個人一前一后出了電梯。
施杳杳走在顧謹之的身側，她轉移話題，“這地下的三層，也是住人的嗎？”
她和顧謹之的房間都在二樓，上下都挺方便，感覺坐電梯還更麻煩一些，所以這是她第一次來到電梯，這才發現，這座別墅除卻上面的三層，還有地下三層。
“住人倒是用不上。”顧謹之緩聲開口，“這里的地下三層原本是用來儲物的，自從我決定要來這里修養后，就改成了實驗室和醫療室。”
施杳杳輕輕地點了點頭。
顧謹之在一扇門前停下，錄入了指紋之后，還進行了瞳孔識別，這時候門才打開。
房間里陳列了好幾個保險柜，中央放著一張床，床的一側有著可以讓人隨意操控的機械臂。
“站在那做什么？”顧謹之沒聽到身后的腳步聲，轉頭一看就見施杳杳站在原地，那張望的樣子，似乎對房間里的東西很好奇，“進來。”
施杳杳回過神來，整個房間是一片純白色，房間里亮著的燈也是刺目的白，多少是有些壓抑的，施杳杳站在顧謹之的身邊。
“顧先生，歡迎回來。”這個時候，叮一聲傳來，一個小男孩的聲音就傳了出來，面前白色的墻壁上，映照出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
施杳杳被嚇了一跳。
下一秒，自己的手被人攥住。
顧謹之抬眸，關切地道，“嚇到了？”
施杳杳輕輕點頭。
“這是最新的智能系統。”顧謹之解釋，“外面還沒有。”
特權這種東西嘛……
在哪里都是有的。
顧謹之手上更不缺這種東西。
“顧先生，請問這次來是為了什么事情？”小男孩的投影是能夠從墻壁上離開的，他站在施杳杳和顧謹之面前，看上去竟然真的像一個小男孩一樣，他露出淺淺的笑容，“是腿又疼了嗎？”
不等顧謹之說什么，他又看向了施杳杳，“顧先生，這可是您第一次帶著人來我這里，是有什么吩咐嗎？”
施杳杳唇角彎了彎，“他好有趣。”
小男孩眨巴了下自己的眼睛，他沖著施杳杳笑彎了眉眼，“你也很漂亮喔。”
顧謹之不置可否地挑了下眉毛，然后道，“把存放防護服的保險柜打開，然后你就可以繼續休眠了。”
小男孩白凈的小臉瞬間就皺成了一個小包子，他哼了一聲，“顧先生，你這是在虐待兒童。”
雖然小男孩嘴上是這么說著，但是他的身影卻還是消失在了房間當中。
而在小男孩的身影消失的時候，房間里陳列著的保險柜，果然打開了一個。
“去拿一身穿上。”顧謹之道，“不用去更衣室，直接套上就可以。”
施杳杳輕輕點頭，走過去就看到在保險柜里面放著的防護服，她換防護服的時候聽到身后傳來動靜，轉頭就看到顧謹之正借助著機械臂，從輪椅上轉移到了床上。
施杳杳這才發現，輪椅的高度，也是可以自由伸縮的。
顧謹之的雙腿雖然是沒有絲毫的知覺了，但是他手臂的力量，也仍舊不可小覷。
施杳杳套好衣服，整個人覺得很是悶熱，她邁開腳步，緩緩地走到了顧謹之的身邊。
顧謹之已經脫掉了鞋子，他的下半身完完整整地被衣服和襪子包裹，沒有露出來分毫。
他沒去看施杳杳，只是輕輕抬了抬自己的下巴，“看吧。”
施杳杳深吸了一口氣，然后朝著顧謹之伸出了手。
在施杳杳即將碰到顧謹之皮帶的時候，卻被顧謹之攥住了手。
施杳杳正想開口，顧謹之微沉的嗓音卻是從她上方傳來，“做什么？”
“……不是你讓我看的嗎？”施杳杳對上了顧謹之的眸子，嗓音輕輕。
顧謹之沉默片刻，“……不用從上面脫。”
說罷，他松開了施杳杳的手，然后自己去脫襪子。
隨著顧謹之的動作，顧謹之的腳暴露在了施杳杳的視野當中。
只看了一眼，施杳杳呼吸就是一頓。
顧謹之雙腳上的肌膚，已經成了灰黑色，黑色的占比更重一些。
她心尖一痛，忍不住伸出手去擼顧謹之的褲子，顧謹之的小腿和他的雙腳是同樣的顏色。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穿著防護服的原因，施杳杳覺得自己心口悶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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