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綿綿嘴角一抽，看見大門口那母子倆。
偏巧她耳朵尖，聽到了一部分。
那最后一席話，肯定是講給她聽的了，柳綿綿當沒聽到，看著那個子高高的老太婆撇著嘴準備走，就問道：“親家母嗎，你兒媳婦兒生了呢，生了個大胖孫子，你不去醫院看看她？”
幸好這會兒的人都喜歡管閑事兒，柳綿綿問出這話來也沒什么奇怪的。
她不問，也有別人會問的。
包打聽嘛。
朱母可不稀罕大胖孫子，她自己就生了五個。
上頭四個都結婚了，除了朱林是入贅的，老四也上了別家的門，然后留家里那兩個，跟不要錢一樣使勁生，想想家里一堆孩子都頭疼。
既然兒子都“嫁”出去了，兒媳婦兒生的就跟她毛關系都沒有，除了定期找兒子要錢，她是一點都不想跟岳家打交道的。
伺候月子什么的，她可不想干。
朱母撇撇嘴：“哪輪得到我去伺候月子呢，岳家老太太還在呢。”
沒生的時候可是一個個的都在催生，生完誰都不管，老人都這樣，朱母也不例外，岳老師生孩子之前，每回見面就要絮叨。
放她這里，岳老太自然是要管的，可岳老太也是如此，一句“我真的不行”就墊著腳跑飛快，自己小時候是塊小抹布，老了也當閨女是塊小抹布。
人哪人。
柳綿綿嘖嘖兩聲：“行，您回去吧。”
朱母覺得她陰陽怪氣的，不知道這人是什么來歷，頓時有些不爽：“我們年輕時候生娃，一生完就下了地，誰還要人家伺候月子呢，又不是地主家的太太，誰家閨女有那么嬌貴啊，真是閑得慌。”
柳綿綿：“那你以后病了也不要兒媳婦兒伺候？”
朱母：“我不靠她！”
呵呵噠，又是老年人慣有的套路。
她需要你的時候，你得靠自己，等她需要你的時候，孝道都能壓死人。
柳綿綿揮手：“等你以后要人伺候的時候，想想今天這話，好走不送。”
朱母也不是個慫包，但看看這是人家濱海區干部的家屬樓，又看見朱林給她瘋狂使眼色，便也不好造次，只能憋著一肚子氣回去，走到半路才想起來自己是來催著兒子辦房子的事的，最后一句準話都沒得。
哎喲，這女人來的時候可真是不巧，耽誤了正事兒啊！
柳綿綿在外頭晃了一圈，找人打聽養牲口的事兒，還真讓她問出來個門道來。
晚上王局長從外頭回來，給了她一個單位地址：“這是我老戰友介紹的，市農業局的張工，他就是學畜牧養殖的，我已經跟他打過招呼了，那頭也好說話，你愿意過去參觀交流都是可以接待的。”
王局長一向嚴肅少話，今天說的多了些：“你們很有想法啊，聽說你們要把瀾金山那一塊用起來。”
柳綿綿就老實的點點頭。
當初張區長一得到那個提案，就讓人開車去瀾金山那邊去看了，順便把王局長等人也帶過去看，那邊地方偏僻，幾十公里內都沒什么人，以張區長小時候的經驗，養點牛羊那是絕對可以的，牛羊可以放山上吃草，根本不用人怎么管，剛好現在是春天，找農戶預定點小牛崽子小羊羔什么的，到今秋就能有一批牛羊進來。
普通的肉牛跟小羊仔那是可以隨便養，但產牛奶的奶牛需要專門飼養，這卻是技術活。
不過如果今年能養活一批牛羊，到明年就可以引進奶牛，等到后年就能看到成效，真正有經濟價值的，其實還是奶牛。
連張區長想想都有點小興奮呢！
拿著那個地址，柳綿綿踩著輕快的步子出了王家門。
地址就是海城市的，干脆明天一早就去一趟海城，順便看看岳老師。
也不知道岳老師那邊怎么樣，能吃東西了沒有，隔壁床的老太太照顧的好不好，畢竟又不是不認識的人，既然都送她去了醫院，一顆心還是懸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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