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旭轉身就回家，拿她那本文綜的資料去了。
從她家走回來路上，就被兩個女人攔住了：“小同志，衛軒是不是住在這里？”
萬晗下意識以為又是來找柳綿綿問工作的：“你找他做什么。”
但到底沒什么心機，這樣一問，那人便知道萬晗認識衛軒，拉著她繼續問：“他家是不是有幾個孩子，都是他帶著呢。”
這個女人大概四五十歲的年齡，眼角微微挑起，目光含情，看上去跟一般的婦女還真是不一樣，她稍一猶豫，就聽見下頭有人在喊：“衛子義，你媽回來沒，我剛好像看到她了。”
老大在下頭跟人說著話：“回來了嗎，我沒看見啊。”
那女人眼睛一亮，朝著樓下老大老二那方向跑過去，也不知道說了些什么，等人一靠近，老大幾個孩子受到了莫大的驚嚇一樣，先是突然往后退，直到那女人拉著三娃，又親又抱的，萬旭趕忙上樓去喊柳綿綿。
樓下，那女人抱著三娃就哭：“哎喲，我的三兒啊，你都長這么大了，真是想死姥姥了。”
三娃受到了莫大的驚嚇，哇哇大哭起來。
柳綿綿已經趕下樓了，一把拉住那女人，而那女人也跟紙糊的一樣，還真讓她一把就拉開了。
......這么嬌弱嗎，她記得自己力氣不大啊。
這是拐子嗎，這拐子膽子也很大了。
楊婉開始抹起眼淚來：“你爸也真的是，你們媽媽剛一走，就給你們找了個后媽，也不知道對你們好不好，你看看這一身穿的都是些啥，看上去跟舊社會的小叫花子一樣，想想你們媽媽要是在，肯定不會讓你們穿的這么寒酸。”
這都是什么衣服啊，胳膊和肩膀都露在外頭，底下這褲子也很不像話，像是土布？
“哎喲，小孩子家家的，土布很磨皮膚的啦。”
覺得穿土布褲衩和小背心很舒服的衛家三子：“......”
“我可憐的孩子啊，這么大熱天的，怎么都拎著筐子呢！”楊婉夸張的叫道：“她居然要你們去地里種菜，這到底是什么人，我要去找她說說理去，她打你們不，餓著你們不，會不會不給你們吃飯吶。”
根本跟她不熟的衛家三個娃：“......”
萬旭：“......”
她還是親媽帶的呢，身上也穿著打著補丁的衣服。
這年頭有幾個人不穿土布，不穿補丁衣裳啊。
衛家條件已經不算差了，三個男娃都穿著純棉的小背心，這還是柳綿綿親手縫的，底下是松緊的大褲衩，考慮到夏天的時間很長，孩子們又皮的很，衣服造的也快，基本上都用的土布，也只大半個碼，對比其他的孩子，一件衣服恨不得放寬兩三個碼，他們家這幾個孩子穿的已經是數一數二的體面。
這話也成功引起衛子義幾個孩子的反感。
老大一把就把那女人的手甩開：“我們穿的可好了，這衣服是我媽親手給我們縫的。”
楊婉：“......”
柳綿綿：“不好意思，你誰啊？”
哭的這么夸張，跟唱大戲似的。
三娃這個年紀都不稀罕這種浮夸的表演。
楊婉：“我是他們姥姥，你誰啊你？”
柳綿綿自我介紹：“我是他們的惡毒后媽。”
那兩個女人同時愣住，面面相覷，然后審視般看了柳綿綿一眼，然后齊齊出聲：“你就是衛軒新找的媳婦！”
柳綿綿點點頭：“對的，合法的。”
持證上崗，童叟無欺。
楊婉尖著嗓子叫了起來：“衛軒結婚怎么沒跟我們家打個招呼，當初三個孩子都給他養，我是不同意的，這么大的事兒怎么能不問問家里的意見！”
這么吊的發言，你誰啊你。
柳綿綿也上下眼掃了她一眼：“你要把他們帶走？”
楊婉下意識往后退一步，帶走大可不必。
“我是幾個孩子的姥姥。”楊婉說話喜歡拿腔拿調，跟唱小曲兒一樣，沒錯她年輕時候就是個唱戲的：“今天我過來找我女婿，衛軒呢，衛軒在哪，我不跟你說話，我要找衛軒。”
柳綿綿：“你誰啊你。”
楊婉再一次重復：“我是衛軒丈母娘！”
又看著另外那個稍微年輕點的女人說：“這是汪娟她小姨！”
“嘖嘖嘖。”柳綿綿很嫌棄的看了她一眼。
你說是丈母娘就是丈母娘，幾個孩子都不認識你，這都是哪里來的親戚，說跑來就跑來，去年衛軒需要人帶娃的時候怎么不來，現在安頓下來了，什么丈母娘小姨子的都鉆出來了。
柳綿綿把幾個孩子拉過來，母雞護犢子一樣的擋在他們前面。
然后拉著衛子義問：“老大，你認識她倆嗎？”
老大搖搖頭，他長這么大就沒見過外婆，更別說什么姨婆了，他連自己親媽都見的少好吧！
楊婉也急了：“當初衛軒跟我閨女結婚的時候，還專門去拜訪過我的，你讓他出來，我要跟他好好講講道理，你們這么不尊老愛幼，我是不怕鬧開的，他現在還帶著我三個外孫呢，總不能不認我這個丈母娘。”
“稀罕么，你稀罕你都帶走。”
三個孩子齊齊往后退，都怕被惡毒后媽賣了。
嘿嘿，只有老二偷偷在笑，兩大戲咖pk演技了這是。
“這話你該跟你閨女講吧。”柳綿綿實在是不想當著孩子們的面再揭開他們的傷疤：“你女兒去哪里了未必你不知道，既然知道你該去找她啊，干嘛找個跟你一點血緣關系都沒有的人，還有你說你自己是孩子們的姥姥，去年孩子們沒人帶的時候你們去哪里了？”
楊牧青一聽就炸開花了，她們過來自然是要來興師問罪，不是跟這個潑婦吵架的，當然跟衛軒聊就比較好，怎么說衛軒都是個男人，又是個青壯，不好跟她們這種年紀大的女人爭執，真吵起來，就算道理在他這邊，只要她們一哭一鬧，輿論也會偏向她們的。
“你讓衛軒來，我要跟他講講道理，是不是長輩來了你們就這樣對待長輩，還有我們家這幾個孩子，你這個女人，就是這樣對待我們家孩子，你自己看看他身上穿的是什么！”
哦，柳綿綿想起來了，原來就說衛軒前妻成分有問題，當年她可是跟原生家庭斬斷了關系，才能跟衛軒結婚，看來這兩位在舊社會，好日子沒少過，自然是看不上勞動人民的衣著打扮了。
這兩位的打扮，也不知道是不是平了反。
看看這一身絲綢的衣裳，確實跟普通的勞動人民差距很大，難怪看不上土布和棉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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