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灶房，衛川自覺坐到燒火處。
原來是跟著燒火。
臉上熱度散去，徐惠惠又生出幾分怨氣。
就煮個餃子，哪里需要人專門燒火！
兩人一時沉默。
鍋子里的水才加進去，距離水開還要些時間。
徐惠惠百無聊賴，還是忍不住偷瞄男人。
可她運氣不好，一瞄就被抓。
兩人四目相對，徐惠惠的臉又不爭氣地紅了。
這男人頭上長眼了是吧？
徐惠惠邊想邊低頭。
衛川也沒說什么，只一個勁兒加柴。
水面飛快起大泡。
徐惠惠趕緊開口，“水開了，不用加柴。”
衛川輕嗯一聲停下。
徐惠惠加了瓢冷水，等鍋內溫度降下，才放餃子。
兩人又詭異地沉默下來。
徐惠惠受不了，便絮絮叨叨，“煮餃子不能用冷水，會粘鍋！也不能用沸水，餃子皮不勁道，這個溫度來煮，正好！”
衛川偶爾嗯幾聲。
餃子煮到三開，一個一個白生生胖嘟嘟的餃子浮在水面上。
徐惠惠吞了口唾沫，趕緊撈出來。
這一頓餃子，吃的幾人是暢快無比。
徐惠惠心眼子太大肚皮太小，碗里剩了幾個，她十分自然地夾到衛川碗里。
衛川也非常自然地接過，再吃掉。
吳紅紅有些羨慕，她也快到結婚的年紀，也不知道她跟她對象能不能這么默契，這么親近？
“惠惠姐，你們感情真好！”
徐惠惠有些心虛，以為她看到他們下午那些碰觸。
她低頭做害羞狀。
吳三七看著他們，眼中是滿滿的懷念，“年輕可真好。”
吳小云狼吞虎咽了一大碗餃子，聞言看向吳三七，“叔，您也好，您這叫老當益壯！”
其他人聽到他的話都笑起來。
吳三七扯扯嘴角，“吃你的餃子吧！”
剩下的餃子，幾人將它們凍在院子。
徐惠惠還想送些給吳紅紅，卻被拒絕，“惠惠姐，我就來這里包了幾個餃子就能換一頓餃子，已經很過意不去！”
等到徐惠惠再次清晰地意識到，這是缺衣少食的七十年代。
她不能再像過去那樣，認為請一頓餃子沒什么。
這頓餃子很可能是現在的人們過年才能吃的。
為了天天都吃到這樣的美味，還是得掙錢！
這天晚上，兩人回到房里。
徐惠惠看著只放了一床被子的床思考，這個男人竟然開竅了？
趁著衛川還沒進門，她先睡進去。
衛川回來低頭不敢看她，原本還好整以暇打算再逗逗自家小贅婿的女人突然也生出一絲羞意。
紅霞飛上臉頰，徐惠惠也突然不知道要說什么。
她心臟也砰砰亂跳，簡直想要跳出胸腔。
難道害羞還能傳染嗎？
都是老夫老妻，照理來說也不應該！
衛川將煤油燈熄滅后，才爬到床上。
他飛快躺下，然后閉上眼睛。
徐惠惠一靠近，男人的呼吸立刻加重。
她又湊到他耳邊說道：“衛川，我跟你說點，明年開春，我要掙錢！”
衛川似是松了口氣，沉思幾秒，才緩緩開口，“春天不能抓野獸，我春天以后多抓些獵物吧！”
徐惠惠貼在他耳邊，“會不會有危險？”
“不會。”衛川制住她亂動的手。
徐惠惠有些遺憾，只好停止亂動，“我找到幾根二兩來重的人參，你能找到靠譜的人收嗎？”
“可以！”
“這幾根人參一賣，我們的本錢就不用愁了。”徐惠惠跟個小狐貍一樣看著衛川，“我想買臺縫紉機來做衣服！衛川，你會支持我吧？”
不知道為何，衛川有種被奸商盯住的感覺。
他轉念一想，反正他的錢都要給徐惠惠，他又有什么好損失的！
只要她不要現在惹火！
他趕緊點頭。
徐惠惠滿意一笑，“既然這樣，那未來有我做不出來的衣服你可得幫我做！”
空間里一堆的衣服款式設計圖。
徐惠惠是做不出來樣品的，不過衛川的巧手一定能行！
衛川瞪大雙眼，他幾乎不敢相信，他一個男人，竟然被要求學做衣服。
“我……”
徐惠惠可憐兮兮看著他，“這是我第一次這么想做一件事！”
衛川突然想起，現在是計劃經濟，供銷社的衣服款式也就那幾種。
就算真的要幫她做衣服，又能做幾件？
“好！”
徐惠惠再次撲進他懷里，“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
衛川一瞬間愣住，盡力壓制的猛虎似乎再也無法平靜。
“安分點！”他的聲音嘶啞到極致。
徐惠惠明白他的想法，雖然他們已經結婚，但這里畢竟是別人家的屋子，而且吧，衛川這人像他舅，有時候，像圓房什么大事，都喜歡搞些儀式感。
就像前世，他也是做足了儀式感才圓房。
這也是徐惠惠敢隨便亂撩的最深層原因，衛川從來便不是個隨便的男人，對于珍視的人，他有足夠的耐心。
聽到他用這樣的語氣說這些，她明白這男人不能再撩。
不然大火燒得太猛，把理智給燒沒了，那她可就得不償失。
雖然她不抗拒，但屋子簡陋得很，有些墻面漏風，僅僅用幾張報紙糊起來。
有時候他們說話聲音大一些，都會被隔壁聽到。
要是被吳叔跟小云聽了墻角，她還怎么見人！
想明白這一點，徐惠惠趕緊退開，不再招惹他。
她緊閉雙眼，背對男人，希望他盡快解決。
等著等著，她漸漸睡去。
第二天醒來，衛川早已起床。
徐惠惠有些遺憾，本來還想著逗他一逗，沒想到跑這么快！
觀察了她離床的距離，看來那男人昨晚又是抱著她睡的。
徐惠惠嘟起嘴巴，清醒的她有那么恐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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