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人聽著看客們七嘴八舌的描述，也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他也很煩謝小梅，老給他惹禍，奈何實在不能得罪。
“小梅，趕緊跟客人道歉！”這么多人，他也只能押著謝小梅賠罪。
謝小梅等著眼睛，“王哥，分明是這個村婦無理取鬧！看她樣子也不像能拿出這些東西的人。我不就懷疑一下她么？”
負責人冷下臉，“小梅，人家也沒說錯。你沒這個權力過問錢的來歷。咱們供銷社最重要就是為人民服務，你想被人家舉報嗎？”
他這么說的意思就是這件事要是被舉報，他也搞不定。
謝小梅雖然仍舊不服，卻又想到魏寶軍姐姐一家人對他們夫妻似乎不太友善。
雖說都是親人，但萬一姐夫就是不管她呢？
她只好低頭，心不甘情不愿向徐惠惠道歉。
徐惠惠心知就算是她不原諒、舉報這人，憑謝小梅的關系，也不會被開除。
最后為了表示歉意，負責人送了店里每人一根針，還多送了徐惠惠一些線，并找人幫他們把縫紉機送到牛車處。
比預計出發的時間略晚，徐惠惠坐在牛車上，跟衛川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衛川，你在想什么？”
“想你剛才的英姿。”
好嘛，她家小贅婿都知道開她玩笑了。
“覺得我太咄咄逼人？”
衛川搖頭，“怎么會？謝小梅的眼光也讓我不舒服，只是我沒有惠惠那么聰明和勇敢。能當面指出對方的不對！”
徐惠惠笑笑，“衛川也很好！有你在身邊，我才不會怕他們說不過我，把我打一頓！”
衛川一愣，他原來這么有用嗎？
他本來還在忐忑和內疚，身為她的丈夫，卻沒有替她出頭，而是讓她一個人跟她們理論，可是……
有什么東西填滿心頭，他忽然釋然了。
大概前些年受的那些苦，只是讓他遇到一個這么為他著想的女人！
牛車突然停下！
徐惠惠還有些疑惑，男人突然封住她的唇。
“嗯……”
還好他們出發得晚，這會兒路上沒人。
被親得臉紅心跳，男人才放開她。
他在她耳邊低語，“惠惠，咱們明天去拜祭我爺爺，順便跟爹媽他們說，去城里住兩晚！”
徐惠惠心臟狂跳起來，她知道他的意思。
“嗯……”臉燒得通紅，她低聲回答。
回到村里，果不其然，縫紉機又成為新鮮事物，幾乎整個村子的女人們都過來看稀奇。
而徐惠惠和衛川，則避開所有人，先是去了衛川的爺爺的墓地。
在那里，衛川拿出一個用草編成的戒指，鄭重地單膝下跪，“惠惠，你愿意跟我過一輩子嗎？我會用我的命對你好！”
即使重新經歷一次，徐惠惠還是十分感動。
衛川從來不會承諾他做不到的事。
他說用命就一定是用命！
“好！”
衛川將草編成的戒指戴到她手上，然后跟個傻小子一樣，高興地抱住她轉圈。
徐惠惠把臉埋進他肩頭，心里卻想著，這草編戒指果然不如木雕的舒服！
兩人手牽著手離開這里，坐回牛車上。
徐惠惠問他，“那些舉動都是從哪里學來的？”
衛川沉默幾秒，“我認識一家很好的人，男主人就是這么跟女主人求婚的。他們一直很恩愛。”
他說的應該就是蕭叔蕭嬸。
“那他們人呢？”
衛川情緒明顯低落，“前些年被發派，現在也不知道怎么樣。”
徐惠惠握緊他的手，“好人一定會有好報！”
衛川眼中似有些濕潤，聽到這話后堅定點頭，“沒錯，好人一定會有好報！”
到了縣城，時間還早，衛川和徐惠惠先去供銷社買些必備的床品被面。
大紅色背面最貴，竟然要13塊，床單11.4塊，被里加上兩套枕頭枕套也不過16塊。
出門前，柳瑩給了她一張布票，加上衛川藏起來的，倒是夠了。
難辦的是棉花，這東西是搶手貨，供銷社早就被搶光。
而且棉花還必須拿去彈棉胎的店里加工，至少也得等個幾天。
向他們這么急的，還真沒有。
徐惠惠有些郁悶，早知道，就用空間里那些！
兩人帶著買好的東西，先回了趟小院，隨后才喬裝打扮后決定去黑市碰碰運氣。
徐惠惠取出一百個沒有受精的雞蛋還有辣椒面和香油擺在地上。
年一過完，大家幾乎很久沒吃到肉。
徐惠惠就按照黑市的均價賣一毛三，干辣椒一兩仍賣五毛，香油一瓶二塊二。
雞蛋好賣，不久就被一搶而空。
香油倒是有人過問，只是一問價格，買的人也就只有三個。
半個小時沒人問價，徐惠惠干脆把東西收進背簍，帶著衛川逛起了黑市。
衛川在她的示意下，向那些常來黑市的人詢問是否有棉被。
所有人都在搖頭，徐惠惠本以為今天注定要失望，卻沒想到在黑市門口有個十來歲的半大孩子拉住她的袖子。
他低聲問，“六斤或者四斤彈好的新棉絮要么？”
徐惠惠眉頭一挑，“你真有？”
那孩子點頭。
兩人對視一眼，跟著他東繞西拐才最終來到一個破敗的院子里。
這里真能有棉絮？
徐惠惠有些懷疑，但還是跟著他進屋。
屋里倒是收拾得很干凈，沒有她想象中那么臟。
聽到他們的要求，一個跛腳的女人從一間沒人住的屋子拿出一床白生生的棉絮。
“你摸摸，我們冬天才找人彈的，沒用過。”
徐惠惠檢查了一番，忙問道：“價格呢？”
女人似乎有些放不開，緊張道，“供銷社一斤棉花塊，我彈這兩床花了3.2塊。”
她似乎有些難以啟齒，“6斤賣10.5塊，4斤的賣8塊！不講價。”
黑市的價格一般比供銷社賣的貴一倍，這個價其實很合理。
“行，那我兩床都要！你們要給我包好放進我背簍里！”徐惠惠取出里背。
那個女人一時沒反應過來，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她竟然真的要買！
突今天在黑市掙的錢全給了這個女人。
收到錢，女人也放松下來。
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說道，“你們要是信得過我，讓我幫你們把被子縫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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