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些年，徐惠惠跟柳家幾乎沒有太多往來，但畢竟是親外婆，再怎么不對付，也得去參加葬禮。
柳瑩雖然已經是個快六十歲的人，但她這些年帶著玉蓮子，又沒有過分操勞，保養得宜，看面相竟然跟個三十多的女人差不多。
這些年，徐惠惠一家很少回徐家村，一般只在過年在家里呆三天；而回柳瑩娘家的時間就更少。
因此一進洞子溝，村民就跟看陌生人一樣看徐惠惠一家。
得知他們竟然是徐正山一家，有些大娘就開始感嘆柳瑩命好，現在竟然還看著那么年輕。
舅舅家里也不敢使喚柳瑩跟他們一起洗刷。
給了禮錢以后，他們一家跟柳蓉一家坐一起，等著吃席。
柳蓉感慨，“京市的風水果然養人，表姐你跟年輕時候基本沒什么變化！不像我，跟姑姑走在路上怕是要被別人誤以為是姐妹！”
“你這小嘴還是那么甜！”徐惠惠取出一瓶乳液，“不是讓你持續抹嗎？”
柳蓉高興收下，“我這不是不舍得嗎？多貴呀！”
兩人聊完家常后，柳瑩突然道，“表姐，我聽說你那個大堂哥今年好像掙了很多錢？”
徐愛國這些年靠著從深市批發一些商品，在莫縣買了幾個門面又蓋起了樓房。
徐惠惠年年除夕吃飯都聽大伯講他的光輝事跡。
徐建業和徐惠惠雖然開了公司，掙了大錢，卻都默契地沒有在村里透露。
他們只知道徐惠惠開了服裝廠和被套廠，一年能掙些錢，卻不知道他們在究竟能掙多少。
徐愛國掙的錢確實肉眼可見的！
他家蓋了村里最大的三層房子，還整了臺大哥大，還有了幾個門面。
這些年，村里自愿當徐愛國小弟的人也不少。
“是嗎？他腦子一向轉得挺快！”徐惠惠并不介意徐愛國掙錢。
柳蓉又道，“我聽你們村里人說，他可能比你都能掙錢呢！你們村好多人都說你家現在落后了，房子幾乎是村里蓋得最差的，還不敢在村里待太久！”
雖然徐惠惠并不介意跟人家比較誰比誰掙錢多，但聽到這種說法還是有些無語，“我們都不住在村里，蓋那么好的房子給誰住？”
柳蓉點頭，“就是啊！可你們村里有些人不這么覺得。他們認為過得好就是要在村里人面前炫耀才對，哪像你，一聲不吭的！”
這是農村某些人的陋習，特別愛炫耀。
可徐惠惠深刻明白低調的道理，不肯露富。
……
葬禮結束后，徐正山堅持回徐家村里住一晚。
這些年，家里一直都是拜托秀蘭姐幫們看著。
剛到村口，徐惠惠就看到村里一棟棟三層小樓，她和衛川在70年代建起來的家，只有矮小的二樓，且已經舊了，確實給村里的村容村貌拖了后腿，
知道他們回來，秀蘭姐已經早早等在門口。
跟村里人一邊嘮嗑一邊打掃后，大伯二伯都邀請他們去吃晚飯。
村里人一般都會維持表面上的和平，聽說他們后天才走后，大伯跟二伯商量每戶請一頓。
因此，這個晚上，他們就要去徐家大伯家吃飯。
徐惠惠有些疑惑，“咱們跟大伯家有好到這種程度嗎？”
徐正山嘆了口氣，“你大伯請我們一家三口吃飯是假，炫耀是真！”
徐惠惠想起柳蓉跟她說的話，瞬間明白她爹的意思。
晚上，大伯果然那拉著他們參觀了三層樓，再次把徐愛國夸了一頓。
徐惠惠也不辯解，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沒曾想，大伯竟然和藹地對徐惠惠道，“惠惠呀！你大哥今年掙這么多錢，都是因為銷售國外的一個牌子貨！”
徐惠惠敷衍地答是。
大伯又開始科普這個品牌的銷售模式，只要一個人能拉多個人當下線，那他就能掙更多的錢！
“你堂哥忒厲害了！找了很多人當下線，這錢就掙得快！惠惠，你要不要跟著你堂哥干！”
徐惠惠看著大伯和藹的笑容，腦子里漸漸浮出兩個大字——傳銷！
“大伯，我大堂哥是不是投了一些錢進去？”
徐家老大笑意盈盈，“這生意嘛，自然要本錢！你好好干，自然比開工廠掙錢快多了！”
徐惠惠雖然對徐家大伯一家人都沒啥好印象，可也不是那種喜歡看著親戚跳進坑里的類型，她趕緊勸道，“大伯，您還是讓大哥早點從里面出來吧！未來可能不太好。”
現在國內根本就沒有相關的法律禁止傳銷，她也只能勸。
沒想到聽到她的話以后，徐家大伯臉立馬垮下來，“你見不得你大堂哥掙錢是不是?”
徐惠惠好說歹說他不聽以后，徐惠惠也干脆懶得再勸。
回到家里，徐惠惠就告訴徐正山大堂哥進的那個公司很可能是個騙局以后，徐正山就找到村里的村干部，請他們幫忙提醒，避免村里人上當。
徐正山沒指名道姓告訴村領導徐愛國的生意是個騙局，而是讓領導們提醒村里人不要被高額的利潤欺騙。
他已經懂得人性，如果徐惠惠說得不對，擋了別人的財路，會多招人恨！
徐正山雖然善良，可也不是不顧自己家人的善良。
第二天去二伯家吃飯，徐惠惠也把這事兒跟他們一家講了，并直言這可能是個騙局。
徐其年這些年帶著家里人賣魚賣藕，也掙得不少。
他媳婦有事惠藤的銷售，知道徐惠惠的掙錢能力。
這會兒聽到徐惠惠說這話，他就完全信了。
“前些天你大堂哥還跟我說這事，我還挺心動的。惠惠既然跟我說不靠譜，那我就不干了！”
徐惠惠很開心能阻止他跌進陷阱。
至于那些不相信她的人，她也管不了。
在徐家村待了一天后，他們回到京市。
跟徐正山想的一樣，村領導們盡職盡責地跟每家每戶提醒。
而徐家大伯則很輕易就想到是徐正山一家子在宣揚徐愛國可能是個騙子！
他心情不爽后，特意打了個電話把徐正山罵了一頓，兩家又交了惡！
97年的春節，雖然一家人依舊在徐家大伯家里過，卻也只是看在余翠花的面子上，沒有吵起來罷了。
而大年初一，徐惠惠就發現，村里許多小伙似乎對他們一家有些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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