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到了鄉里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但今晚的月色很好,所以對于習慣了走夜路的他來說其實還算是比較的輕松。

  他沒有直接去黑市,而是推著車走到了一處偏僻的巷子里,輕輕的扣著門環在木門上搭了兩下,停下,又兩下。

  沒一會兒木門就被打開了條縫隙,開門的是個二十多歲的矮個男人:“木頭,是我。”

  “狼哥!”確認來人之后木頭才趕緊放人進來了:“怎么今天來了?”

  今天這時間有點早啊。

  “急著換點東西。”說著把兩個布袋子遞了過去,木頭打開看了下,里面是些山參,另一個則是曬干了的松蘑。

  這東西他們這邊的大山里多的是,城里卻是沒有的,得拿到城里賣,所以價格不會給的很高,不過省去了自己出手的麻煩,而且出貨的人也不多,所以真要算起來的話,價錢其實也還算不錯。

  交易的多了,所以兩人也就熟悉了起來,后來白狼就都是將山貨拿到這邊來出手了。

  “這次怎么這么點?”

  “這幾天事多。”其實是都留著要留給沈家了,他也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只能力所能及的有什么先留什么了。

  木頭也沒有多說什么,畢竟白狼拿來的東西品相比別人都要好,所以還是很好出手的,問:“還是換錢?”

  白狼說:“一半換錢,剩下的都換成精米精面。”這一半的錢里面還有一些是要分給白老二的,剩下的只要拿去夜市上過過手。

  “好嘞。”

  “我一會兒來拿。”白狼說完就走出去了,還輕手輕腳的帶上了門,自行車則先留在了這里。木頭也見怪不怪,畢竟對方每次的流程都是這樣。

  ……

  白狼頭上扎了黑布巾,臉上又抹了灰,尤其在鼻子的部分,那直接就是黑黑的一塊,還有兩塊老黃泥上了眉毛,雖然說手法非常的粗糙,但是就這裝扮,別說是在黑漆漆的夜晚了,就算是在大白天,你想直接將人認出來也難。畢竟一個人把他最中心的辨識標準鼻子給抹去了,又把視覺延伸的眉毛給抹了,人的辨識度就會大大的降低。

  這還是他爹教的,他爹說他們這是沒材料,若是有材料,手法再細心一點,甚至可以直接變成另外一個人。

  白狼不知道他爹到底是什么人,畢竟以前小時候雖然不懂,但是現在長大了越想就越覺得奇怪。一般人弄這些東西干嘛?不過他小時候好奇的緊,有些東西多多少少都學了些,現在倒是還有用上的機會。

  白狼繃著臉,熟門熟路的走進了邊上的巷子里,不再去想他那個爹了。

  這邊的巷子很窄,還七拐八拐的,非常的黑,路上還偶有幾個人靠著墻,不知道在等什么。不過白狼只當做什么都沒看到,什么都不知道,就自己順著碗里面去了,手上還拎著個空蕩蕩的大布袋子。

  他走的熟,自然沒有人攔他。

  再走進去一些,就有一些人各自散開在那,大多是地上墊著塊布,上面放了一點點的小東西。大綜的都自己抱著呢。

  這邊是鄉里,雖然人不多,但是因為林場和礦場那邊來來去去的車都會從這邊走,所以往來的過路人還是很多的,自然買賣的人也不少。

  也借了往來的人多的優勢,這邊的東西的種類還算是比較多。

  白狼的目標很明確,買肉!

  土雞一只,肉兩塊。新鮮肉少拿點,這個天氣放不住,等吃完了他再過來換就行了。

  雞的話其實他家里是有養的,不過這段時間正在生蛋,每天都生,穩穩當當的,吃了反而可惜,生的蛋到時候可以直接拿給沈家。

  買好了東西的白狼不再停留,直接就往外走,只路過一個拐角的時候停了一下,有人放著個籃子在賣東西,從他的角度很容易就就能看見籃子里面放著一扇排骨,還是肉比較多的那種。

  哪怕他已經買了肉,但還是忍不住買了排骨,都說吃什么補什么,這個可能有點用?

  實在是當初白鹿那個身上到處骨頭都戳說出來的畫面給他留下了太深的印象,他覺得不補一下都說不過去。

  不過他剛要開口,就皺起了眉來。

  眼前這個男的……不對!這個裝扮成男人的女人可真的是太眼熟了。

  是那個女知青、唐珊珊!!

  白狼從小就跟著他爹琢磨這些‘變臉’的活計,雖然說到現在為止都沒有摸過什么上好的材料,但是這一雙眼睛可毒的很。

  幾乎是瞬間就辨別出了對方的身份,并且看出來哪些地方做了改動。

  照理說這個時候他就應該走了,但是白狼沒有,他覺得古怪的地方可太多了,例如眼前這個排骨。

  所以他蹲了下來,做出來一副貌似在仔細的看排骨的樣子。

  事實上他也的確看得比較仔細,因為這排骨、有些不對。斷口處上面的痕跡他看得清清楚楚,這可不像是手工切出來的東西。要知道就算是村里的養豬場那邊也都得徒手來才行,用手可切不出這樣子的痕跡。

  奇怪,那這豬是哪里來的?

  唐珊珊這會兒壓根就沒有認出來白狼,只知道自己面前蹲著一個臟兮兮的禿眉毛男人,還穿著一件破外套,這樣子的人真的能買得起她的東西嗎?

  她其實想讓對方不要把自己這塊排骨翻來覆去的,因為總覺得對方的手很臟的樣子,但她好不容易摸到黑市這邊,這才第一單生意呢,可不想隨隨便便放跑了。

  于是就說:“我這肉可好了,就是要一起買,不能切開。”想了想覺得現在的人不可能一次性買那么多排骨,于是又補充:“如果你自己能切開的話,買小一點也行。”

  她沒有辦法啊,空間的家里沒有斧子,斬骨刀的手柄掉了,菜刀就只有一把,用壞了就沒了,她可舍不得用這個東西拿過來排骨。

  這整一扇排骨也是家里孩子以前買來說要做熏烤用的,但是她現在根本就用不上,剛好拿出來交易了。

  “我看看。”白狼啞著嗓子說,手指也捏的緊了些,這排骨的溫度也不對,外邊的溫度倒是正常,但是里面一些卻還有點冰涼的手感。

  這種天氣?冰涼的手感?這也是太古怪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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