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叢心中明白,自己這個兒子不僅是雷川州逐鹿學院的天才弟子,而且同樣具有跨境界作戰的能力。
關鍵是這孩子雖然是個武癡,卻是宅心仁厚,決不會對云風痛下殺手。
而云風同樣如此,也決不會將花隨風逼進死胡同。
此時,花隨風已經與云風纏斗在一起。
只見雷鳴電閃之中飄飛著花瓣的幻影,而襲人的芳香之中又彌漫著云霧的光華。
果然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看得臺下眾人如癡如醉。
可知情人卻產生了疑慮,花家飛花劍訣的獨到之處,就是那來無影,去無蹤,不知何時隨風而起的花香。
花香可以迷倒無數高手,卻似乎對云風不起作用。
就連花千叢也是想不通,難道是因為風兒與蝶兒待在一起的時間長了,對花香已經產生了適應性不成?
納蘭披月一邊看,一邊點頭,果然平沙后浪推前浪,江山代有人才出!
他的心中早已燃起了熊熊戰意。
似乎天才發現天才,總會考量一下到底誰才是真正的天才。
而唯一的考量方式,便是交手。
花隨風比之上一次的戰神選秀,已有長足的進步。
而云風這個平沙城的新晉傳說,卻大有掩蓋納蘭披月當年的鋒芒。
看來這一屆的戰神選秀,恐怕非云風莫屬。
“小姑,你對云風了解嗎?”
“知道他為什么會有這么妖孽嗎?”
披月悄悄向看得目不轉睛的雪伊問道。
“啊,你說什么?”
雪依似乎才反應過來,披月是在詢問自己。
“哦,云風是個很特殊的天才。”
“他具有變異靈氣和三顆聚靈珠,似乎還先天帶有雷漿電液。”
“至于是否具備特殊血脈或者道體,我不得而知。”
“值得注意的是,云風領悟能力超強。”
“據說他居然在極短時間內,感悟出了云水九式第一式的劍訣,這是云家幾代人都沒辦到的事。”
“因此,他的跨境界作戰能力便與一般跨境界作戰的天才不可相提并論。”
“你也看到了,他比花隨風低兩個大境界,可照樣能夠與花隨風從容周旋。”
披月沒想到,年齡比自己還小的雪依小姑說起云風,
竟然如打開了話匣子一般滔滔不絕,如數家珍。
莫不是我這高冷的小姑對云風有了想法?
二人正說得鬧熱,擂臺上已是你來我往,戰了不知多少個來回。
云風就一式行云流水,卻是變化多端,演化出數個精彩妙絕的版本。
“不慎將來恨,貪觀落葉紅。栽培無限力,春盡一場空。”
云風的詩誦又再響起,端的是抑揚頓挫,鏗鏘有力,
讓聽者倍受感染,不知不覺便陷入了幻想之中。
而花隨風拿出了跨境界作戰的看家本領,
并且將飛花劍訣的一招一式拿捏得恰到好處,使攻防近乎完美。
擂臺上人影穿梭,金鐵交鳴,云霧、溪水如浪潮一般一浪高過一浪。
一會兒電閃,一會兒雷鳴,一會兒又是溪流淙淙,一會兒又是風聲鶴唳。
恰便是花非花,霧非霧,落花流水往來風。
眾人看得呆了之際,只聽“轟”然一聲,兩個人影瞬間分開。
云風吞云劍一豎,靈力全收,霎時云消霧散,風止蟲息:
“還是隨風大哥技高一籌,小弟受教了!”
花隨風十分自然地收起落花劍,微笑道:
“妹夫言重了,分明是你勝了。”
“我比你高兩個大境界,卻與你打得不相上下,你說誰技高一籌?”
“好了,別謙虛了。”
“我們是一家人,勝負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讓我體驗到了與妖孽天才戰斗的樂趣,而且感悟良多,說不定今天就是突破境界的契機。”
“好妹夫,為兄以你為傲!”
花隨風說完,立即上前給了云風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后縱下擂臺,對云夢道:
“給我找個清靜之地,我要突破了!”
花、云兩家耳聞目睹,皆大歡喜,無不為二人的修為與胸懷所稱道。
陸放鶴哈哈一笑道:
“你們兄弟二人以后多親近,多交流,必然感悟會更多。”
納蘭披月心潮澎湃,正準備站起來向云風發出邀請,卻見曹家席上,“唰”地飛出一個人影,十分輕巧地落在擂臺之上,向云風一抱拳道:
“在下曹真,向云風兄弟請教幾抬!”
眾人看向此人,心中直犯嘀咕,神相境四重天?
曹真?
可沒聽說過此人,是曹家遠親嗎?
這人雖身穿寬大的黑袍,手戴黑色長筒手套,兜帽遮蓋了半邊臉面,但仍然看得出其身材修長,一雙眼睛大而圓潤,如秋水一般充滿夢幻色彩。
更讓人不可思議的是,其身上似乎散發出天然的魅惑之力。
納蘭雪依猛地站了起來,向正在看著自己的納蘭城主傳音道:
“此人有問題!”
然后又轉向身后,對著空氣說道:
“作好準備,保護云風!”
顯然,這是對隱藏在身后的田老嫗發出的指令。
納蘭城主得到雪依的傳音后,立即轉述給了楚長老、陸放鶴、甄院長等大佬們。
他們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嚴峻,作好了出手的準備。
甄玉閣與云蘿坐在一起,見此情景,血往上涌,一下就激動起來:
“神相境四重天去對通脈境五重天,這還要不要臉?”
“況且云風已經戰了兩場,理應休息一會,怎么像有點車輪戰的架勢,趁人之危呢?”
“是啊!是啊!云風哥哥不要答應他!”云蘿也不同意了。
而司馬瀟湘則蹙著眉,焦慮地看著擂臺上的云風,希望他不要太冒失。
陸紅塵卻面帶譏嘲之色,薄薄的嘴唇用力地翻著:
“呵呵,你以為你天下無敵了,看別人怎么收拾你!”
臺下一片嘈雜,紛紛開始指責曹家。
“神相境戰通脈境,曹家真是有點恬不知恥。”
“這是曹家一貫的作風,以大欺小,我呸!”
“曹真,哪里涼快在哪里歇著去,莫要在這里丟人現眼。”
曹雄裝出一臉尷尬,連連抱拳道:
“這是曹真個人行為,與我曹家無關。”
誰也沒想到,納蘭披月縱步飛上擂臺,呵呵一笑道:
“云風兄弟且先休息,我來會會這個神相境。”
戰意十足的披月,盡管很想與云風一戰,但卻更愿意與境界高的強者比試。
特別是對于這種自恃修為而仗勢欺人的下作之徒,更愿意讓其吃癟。
“和我一戰,你還不夠。”
曹真一雙大眼睛忽閃了幾下,瞬間就讓納蘭披月與云風臉現茫然。
“不好!”
云風泥丸宮里的奇門圣符本就是緩慢運轉著,
感受到突如其來的神識攻擊,立即金光大作,自動加速,
引導著遁甲神脈將雷漿電液與靈氣轉化為金色狂流,
形成連綿不絕的詭異符文,一方面在體表形成金色甲胄,
另一方面卻在泥丸宮中形成了陣紋,將云風的神識保護起來。
可納蘭披月就受罪了。
雖然他也是跨越大境界作戰的變態天才,但在神識修煉方面卻是弱項,不僅迷茫,而且有點失態。
云風快步上前一拍披月的肩膀,大喝一聲:
“披月大哥醒來!”
納蘭披月一個激靈,終于從迷茫中醒轉過來,這才知道自己著了道,心下不忿,立時劍眉倒豎,靈力外放,斷喝道:
“敢不敢正大光明地與我大戰三百回合?”
“我說了,你還不配。”
曹真豎起食指,在面前搖了搖,一臉的不屑。
對于納蘭披月,他一點也不在乎,但對于云風,他卻有點靠不實。
不知道一個通脈境五重天的云風,為何可以防住他的神識魅惑攻擊。
納蘭披月正要發怒,楚長老靈力外放,覆蓋了擂臺,讓臺上的三人均動彈不得:
“你們不必爭執,既然曹真非要與云風一決高下,那么請將境界壓制在通脈境五重顛峰。”
“如果你不會,我可以幫你。否則,你今天絕對下不了擂臺。”
說完,手一揮,便將納蘭披月從擂臺上掃了回來:
“少城主稍安勿躁,觀看便是。”
“既然前輩發話,我曹真便遵了就是。”
言罷,渾身一抖,果然將境界壓至通脈境五重天。
他很自信地認為,即便自己壓下境界,但靈力依舊強大得可怕。
況且魅惑之術還未施展到極致,對付云風應該不在話下。
何況還有赤練蛇紅印給的劇毒化骨散,以及黑梟大人賜予的一道保命劍意。
如果真奈何不了云風,大不了到時使用本體的逃命手段,用黑梟大人的劍意將云風擊殺。
原來,這位所謂的曹真竟然是造假,是由百變妖狐米亞易容而成。
可她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云風同樣有保命手段。
云風嚴陣以待,早已將奇門圣符運轉到極致,將泥丸宮及渾身上下護得周全。
他雖然不知道對方是神相境四重顛峰的妖仆米亞,
但他已經明顯地感受到對方的死亡威脅,比任何時候都來得強烈。
對付神相境四重天的強者,他是第一次。
雖然對方壓制了境界,但仍然不可掉以輕心。
特別是對方的神識攻擊,稍不注意,就會深陷其中。
果然,米亞人未動眼先動。
原本黑色的眼珠瞬間變成幽綠色,里面似乎有漩渦般的暖流緩緩涌動。
漸漸地,暖流越轉越快,如同黑洞一般,將云風拉入了一個幽深的世界。
云風猛然看見身邊出現了一群妖媚女子,個個袒胸露背,吹氣如蘭,做出各種極盡挑逗之能事,試圖摧毀云風的防線。
云風明白這是對方神識攻擊制造的幻相,立即一劍揮出,大喝道:
“妖孽,吃我一劍!”
這一劍,飽含氣勢磅礴的雷漿電液,恰是鬼怪幻象的最佳克星。
雷漿電液一出,立即摧枯拉朽一般地將嬌媚女子盡數絞除。
云風眼前一亮,恢復了擂臺本來的面目。
米亞沒想不到自己強大的神識攻擊底牌也無效,氣不打一處來。
立即玉牙一咬,翻手擎出一把黑色的狐毛扇,向著云風揮扇打出。
這一擊,竟然引動湖水跳躍而起,化做三丈高的水墻,向云風排山倒海般地覆蓋而去。
水墻中藏著蝕心腐骨的化骨散,若無有效防備,觸之即死。
納蘭雪依大叫一聲:
“云風,小心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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