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靜嫻聽著胤礽嘲諷的語氣,再看向他洋洋得意的樣子,淡淡開口說道:“孤是太子,太子也是需要面子的。”

  胤礽從幾歲開蒙就開始學習君子六藝,騎馬在他看來就是小兒科,他自然樂的看石靜嫻的笑話。

  等宮女們收整好禮物,他便想轉身上馬車,揮揮手,不帶走一片云彩,勢必要讓石靜嫻出個丑不可。

  “相信太子爺會卻車之德,太子就騎馬和我前去歸寧吧。”

  石靜嫻就呆呆的看著已經湊過來用馬臉和她親昵的大黑,她是一動也不敢動。

  牽著馬的何柱有些疑惑的看向石靜嫻,提醒道:“爺,該出發了。”

  “沒錯,該出發了。”石靜嫻往后挪了兩步,拉開和馬兄之間的距離,轉身腳底抹油的就往馬車的方向狂奔。

  到了馬車跟前,車凳已經撤走,石靜嫻不顧形象的雙臂一用力,雙腳使勁一竄,便趴在了馬車上。

  不顧趕車小太監驚訝中帶著驚恐的小眼神,也不管身后何柱喊她,她手腳并用爬上車,站在馬車上,一把將馬車的車簾撩開,對著里面的碧璽和彩珠說道:“你們下去,我和愛妃坐。”

  胤礽嘴角掛著嘲諷的笑,看人都下去了,才說道:“怎么不騎馬了?坐什么馬車啊?”

  “你要是不想第二天頭條是驚!大清太子居然不會騎馬,趴在馬背上被甩下,你就給我老實點!”

  石靜嫻也不生氣,他說任他說,她就是不會騎馬怎么了?

  胤礽雖然聽不懂石靜嫻說的什么頭條,什么驚,但后面的話他還是能聽懂的。

  看時辰不早了,便撩開簾子,臉上硬擠出一抹笑:“啟程吧,太子和本宮坐一處,將驚雷牽回馬廄吧。”

  放下簾子后,胤礽才看向石靜嫻:“別忘了約法三章,你在外面要維持住孤的顏面!”

  石靜嫻一手一個小糕點,嘴里塞得滿滿登登的,點頭答應道:“窩是真個噗會騎馬。”

  胤礽皺著眉,看著不斷從石靜嫻口中噴出來的糕點碎末,捏著帕子的手扇了扇后,又一頓,不知道想到什么,臉色陰沉的厲害。

  石靜嫻從頭到尾看見胤礽的動作,趕緊安撫道:“沒事,別生氣,你還沒翹蘭花指,這動作不算太女性化。”

  說完后,胤礽的臉色更加陰沉。

  石家里到底有什么人,分別是誰,恐怕石靜嫻還沒胤礽知道的多,但石靜嫻前一天晚上,倒是問了何柱。

  還看了何柱不知道在哪拿來的一個小冊子,上面都是石家人的畫像,然而畫像實在是太抽象了,她到現在還一個都沒記住。

  好在她扮演的是太子,不需要和后宅的那些女人打交道,也不用和那具身體的親人寒暄。

  馬車走了快要一個小時,出了皇城,石靜嫻就將車簾撩開一條縫,去看外面的世界。

  商鋪牌匾上,都掛著一面面像是旗幟似的布,上面有字,還有畫,應該是方便那些目不識丁的人購物,賣酒的,就畫了一個酒壇子,賣書本的,就畫書冊,賣胭脂水粉的,就有一個看著像是散粉盒子的樣式。

  街上很寬廣,至少兩輛馬車行駛在中間也不會打架,就像后世的馬路一樣,就是這路面不太好,每每有車輛或者馬匹經過,就總能濺起一層的灰。

  到了石家門前,馬車就慢慢停了下來。

  石靜嫻看著胤礽還有些陰沉的臉說道:“石家…我家將我嫁進宮中,你好好表現,讓他們放心,行不行?”

  胤礽看向石靜嫻,半晌才點了點頭。

  得到胤礽應允,石靜嫻有些開心,她撩開車簾,踩著車凳下來后,伸出手扶著從馬車中走出的胤礽。

  胤礽也很給面子的將手搭在石靜嫻的手上。

  門外已經等了一群人,在看見石靜嫻和胤礽后,開始行禮問安。

  “免禮,先進去吧。都是一家人一家人。”

  石靜嫻伸出手,想要將眼前這些人扶起來,手還沒伸出去,就被胤礽伸出手的手拉住。

  石靜嫻才想起,這是一個尊卑分明的年代,穿越女那套人人平等,尊老愛幼的準則,在這里是行不通的。

  被大家簇擁著走到外院,身旁只有三個半大小子跟在自己身側,目送胤礽在一堆小姐姐的簇擁下進入內院,石靜嫻流出了羨慕的淚水。

  誰不喜歡和小姐姐貼貼呢?

  “太子不用擔心…”富達禮樂于見到太子和自家妹妹琴瑟和鳴,但這是不是有些太過難舍難分了?

  這是太子福晉的家,誰能把她怎么樣?

  “孤不擔心…孤只是羨慕…”石靜嫻說完轉過身,看著身邊兩個俊美的男子,和兩人身邊故作老成的小正太。

  羨慕的眼淚瞬間消失,她也不錯嘛!兩大帥哥陪同,還有一小正太。

  等三人落座前院書房,空氣中有一絲詭異的尷尬。

  石靜嫻不斷的打量著坐在下首的三人,年歲大一些,唇紅齒白楊洋范的就是原主大哥富達禮。

  吸溜吸溜。

  身材壯碩些的,就是小麥色的王鶴棣,是二哥,慶德。

  吸溜吸溜。

  至于這個小正太…看不出來誰,挺好看的。

  就不吸了。

  昨天從何柱的冊子里,已經知道了石家的頂梁柱,都不在了,石家在朝中的權利,也因為石文炳的去世,近乎倒臺。

  富達禮想著嫁入宮中的大妹妹,便有心多和太子拉拉關系,親近親近。

  “素聞太子書法字字端莊,筆筆清楷,遒美妍妙,不知在下可否求一墨寶…”

  石靜嫻剛剛到嘴的茶,就這么從鼻腔中噴了出去。

  富達禮和慶德趕緊拿著帕子喚人帶太子去更衣。

  石靜嫻嗆咳的厲害,心里還要想著一會該怎么搪塞這無理的要求。

  “咳咳,各位有所不知,孤昨夜,咳咳,傷了手,咳咳。”

  富達禮和慶德對視一眼,慶德便接著臺階說道:“那我們對弈兩局?”

  石靜嫻喝茶。

  富達禮:“引經論據?”

  石靜嫻喝茶。

  慶德:“飛花令?”

  石靜嫻不懂,但應該是擊鼓傳花吟詩作對,繼續喝茶。

  最后還是觀音保撓了撓額頭:“投壺?”

  石靜嫻剛想放下茶杯,就聽富達禮和慶德搖了搖頭:“不可,太子手上有傷,不宜多動。”

  石靜嫻:算了,繼續喝茶吧。

  “其實孤就是想知道一些福晉以前的事情,多了解了解她。”

  石靜嫻放下茶杯,找到了一個話題,畢竟,她也能多了解了解原身的情況。

  富達禮和慶德聽到是石靜嫻的話,也松了口氣,這太子,屬實有些難招待。

  提起太子福晉的往事,身為福晉的兄弟自然往好了說,開始在書房講了一些福晉小時候的趣事,聽的石靜嫻津津有味的。

  可身在內宅的胤礽就沒有這么好的運氣。

  他心里擔憂著石靜嫻,怕石靜嫻露餡,一直心神不寧的跟著石夫人和石家兩名嫂嫂到內院正房。

  覺羅氏臨進門給了大兒媳西林覺羅氏一個眼色,才揮退了屋子里伺候的下人們。

  落座后看著胤礽不復以往和她們那般親熱,神不思蜀的模樣,心里難受的一把將胤礽抱在懷里,將他的頭死死的按在了胸口。

  “我的兒,這些日子過的怎么樣?太子對你還好嗎?后院里那些妾室尊重你嘛?”

  胤礽還沒回過神,就被人按在胸口那兩團肉處,他趕緊往外掙扎,夭壽啊!真是!有辱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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