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祉看著胤禛手中的信紙滑落，洋洋灑灑的落在桌子上。
有幾張飄散到他的眼前。
他悄咪咪的看了一眼。
只看見了天花，永和宮幾個字，真丑，太子的字居然越來越丑了，一定是疏于練習。
等過了年，他得督促二哥勤加練習。
胤禛跌坐在凳子上，呆愣愣的，怎么辦？他要怎么辦？
一邊是他的生身之母，一邊是太子二哥。
“老四，你怎么了？沒事吧？”胤祉看著胤禛生無可戀的模樣，嚇壞了。
“太子和你說什么了？”
胤祉的小眼神就往紙上瞄，在最上方的那張，寫的是一個小宮女的事情。
這小宮女怎么了？
“你說話呀，你不說話…”
胤祉悄悄將手伸向書桌：“你不說話，我自己看了啊，是你同意的，我看了啊…看了啊…”
胤禛還目光呆滯的坐在凳子上，怎么辦？
德妃做了這樣的事，太子會不會以為是他的意思，會不會認為是因為五格格的事情？
胤祉此時已經將桌子上的信一目十行的看了個大概，心里不由驚起驚濤駭浪，這么…嚇人的么？
他只聽過母妃說起當年孩子養大有多不容易，也一直認為孩子無非就是多些病痛，畢竟他從記事起，就沒遇到過后宮那些爾虞我詐。
可現在母妃口中，吃人的后宮情景再現。
還好死不死的，是老四的親生母妃下的手，利用了太子后院的那些妾室。
想到他曾經還和太子攀比過后院的女人，一個賽一個的安分守己。
想到這，胤祉不由打了個哆嗦，殺人于無形…
胤祉突然想到自家后院的那些妻妾們…想到剛剛才兩歲大的嫡子弘晴…
“你要去哪！”
胤祉正發著呆，就見胤禛猛地站起身，一言不發就往外走。
“你要去哪，老四，你別沖動，現在不管你去找太子，還是進宮，不論找誰，都不太明智，你冷靜一些…”
胤祉拉著胤禛。
“三哥，你松開我，我要進宮去問問德妃娘娘，這件事到底是不是她做得！”
胤禛雙目泛紅，牙根緊咬，德妃到底要干什么？德妃是真的一點不考慮她這個兒子是么？
“就算你進宮了，德妃娘娘就會與你說實話么？和你說。”胤祉掐著嗓音繼續說道：“沒錯，就是本宮做的！你要如何？”
“老四，你的腦子呢？就算是德妃做的，怎么會和你說實話？”胤祉嘆了口氣：“太子能給你來書信，告知你詳情，就沒有懷疑你，如果太子真的懷疑你，他會打草驚蛇的告訴你么？”
“依我看，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現在就是看你的態度，估計太子也是這個意思，看你的態度，是選擇保全德妃，還是……”
剩下的話，胤祉沒開口，是保全德妃，和太子作對，到時候站到太子的對立面？畢竟殺子之仇啊！
而且看這供詞，恐怕德妃想的是一鍋端，只可惜，接觸到了弘曙，沒接觸到弘皙，否則真是想讓太子連喪兩子。
如果胤禛選擇和太子站在一起，選擇和德妃劃清界限……
那剩下的話就不用說了，就不要生母了唄，說著也不好聽。
還真是……兩難。
另一頭的胤礽也在和石靜嫻說著胤禛的選擇。
“我覺得老四應該不會放棄他的生母。”胤礽分析道。
“畢竟現在孝懿皇后已經不在了，養母沒有了，生母再不要，老四成什么人了？況且現在老四的玉碟是在德妃名下。這可比嘴上說要不要重要，嘴上不要，也抹不掉玉碟上面的名字。”
石靜嫻點頭：“若是老四一心為我，別無二心，將他玉碟改在孝懿皇后名下也無不可。但不是現在，什么時候那個位置，我們十拿九穩，我才會給他改玉碟。”
如果現在就改了，難免老四會和她平起平坐，都是嫡子，都有了一樣的競爭資格，這件事石靜嫻是不會允許的。
“明個兒咱們就要回京了，老四都已經考慮這么久了，你覺得他能倒向誰？”
石靜嫻疑惑的看向胤礽，這人是真的懷胎十月傻了不成？
“當然是我們，德妃與老四本就母子情分淡薄，現在我太子位置坐的穩，如果沒有意外，我就是最后的贏家，你覺得老四能傻到得罪未來皇帝？”
“惠妃那邊，讓人送胤褆走吧…”
胤礽目光兇狠，敢將手動在他身上，那就提前讓惠妃品嘗一下失子之痛。
“不著急，惠妃那邊，看看老八的情況。”石靜嫻依靠在椅背上，瞇著眼睛想歷史上，老大好像一直沒出來過，就是他的幾個孩子，好像過的都不怎么樣。
“跟老八有什么關系？生母身份低微，還要肖想皇位？”胤礽語氣帶著不屑。
石靜嫻面容詫異，畢竟她之前也以為辛者庫是犯官罰罪之地，認為里面都是罪奴。
可來到這里才知道，辛者庫只是一個部門而已，甚至當朝內務府員外郎，就是辛者庫里出來的。
而且即便因罪罰入辛者庫的人，也是可以參加科考，入朝為官。
以前她不懂，只以為歷史上的辛者庫賤婢之子，是康熙說的，但現在她明白了，老八是和他們一樣有爭奪皇位資格的。
胤礽看石靜嫻面容詫異，以為她不明白，才開口解釋道：“皇阿瑪最重視的就是出身，衛嬪只是容貌秀麗，才被皇阿瑪恩寵，有了八皇子，但衛嬪實在是出身太低了些。”
“身份低算什么，只要該個玉碟，身份就拔起來了。”石靜嫻不以為意。
“要說，胤褆，最不應該的，就是趕走張明德，不過好在…”石靜嫻對著胤礽微微一笑：“好在，我派人守著胤褆府，提前將張明德引薦給了老八。”
“如果老八沒動心思去爭奪皇位，那他以后還會舒舒服服的做一個王爺，但如果老八動了心思…”
那歷史上的斃鷹事件也好，或者張明德相面也罷。
總會被人捅到康熙的眼前，徹底絕了老八繼大位的心思。
“太子爺，慎郡王來信了。”何柱在門口稟報道。
石靜嫻歪著頭看向胤礽：“要不要打個賭，我們就賭胤禛會不會放棄德妃，如果放棄了，那就是我贏，等孩子出生，你再給我生一胎。”
胤礽臉色黑的像是許久沒刷過的鍋底：“石靜嫻，大過年的，這一胎還沒生，你就惦記下一胎了！要是咱倆換回來了！生下一胎的可就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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