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清末的法師 > 第182章 ABCD,大頭綠衣
  見好多人矚目,趙傳薪便推著劉佳慧:“走走,都進屋去說。”

  現在不是張揚的時候。

  進屋后,高麗朝李之桃等人揚揚下巴:“傳薪,這些是什么人?”

  典型的港島草莽氣息,高麗對此十分敏感。

  此前要不是因為還在做慈善,面對挑釁的聯新勝,他都有大開殺戒的心思了。

  高麗的老娘被綹子殘殺,對任何類似的勢力,他都不介意高舉屠刀,就好像在關外殺綹子他永遠沖在第一列。

  刻骨之恨!

  趙傳薪指著李之桃:“這是桃桃。”

  噗……

  劉佳慧和高麗都忍不住笑了。

  李之桃臉色習慣性漲紅。

  介紹完這些人,趙傳薪問:“慈善做的怎么樣了?我看雖然還有斷壁殘垣,市面上似乎已經恢復秩序了。”

  點點頭,劉佳慧說:“當日臺風只刮了四個小時,卻有死了一萬五千人,傷者不計其數。有意思的是,英國人只死了二十多個。”

  趙傳薪磨了磨牙。

  “為啥?”

  “因為他們的歐式建筑牢固,風災時,最多吹壞了門窗,而貴族更是在山頂住!窮人只能住海邊的木板房,更多人住在船屋里。”

  趙傳薪想起后來有那么一群忠犬,似乎就從這時候開始被馴化的吧,慢慢習慣了低等人的身份。以前喊“港英必敗”,后來開始喊“美軍登陸”,端的是二逼!

  今天趙傳薪看到的,可不是那些“獨”們描述的美好世界。

  他看見了洋人拿藤條,將苦力后背抽出一道道觸目驚心的淤青。

  若非親眼所見,絕無法想象此時港島的底層民眾活的多難。

  忽然,他就不想讓這群港英好過了。

  罕見的,他收起笑臉,朝李之桃擺擺手:“你們先出去。”

  現在的李之桃,已經徹底服了。

  什么面子不面子的,我大缸桃在趙生面前能有什么面子!

  出門后,蛤蟆仔急切的問:“大哥,趙生究竟系咩人?”

  “闊佬咯!”

  吹水駒興奮的不得了:“咁講,跟趙生混,都可以出頭咯!”

  而李之桃懂個屁啊,他心里一點底都沒有。

  只能抱著結實的臂膀,腮幫子跳了跳,老神在在的說:“還要你講?”

  屋里。

  沒了外人趙傳薪說出了心里話:“寶貴哪去了?”

  高麗說:“回內陸了,港島受災后,內地連續下大雨,災情沒這里嚴重,但這個冬天難捱了。”

  劉佳慧補充:“我們從東南亞購糧,不足以支撐兩岸賑濟。

  你從日本帶回來的糧食解了燃眉之急了。”

  趙傳薪記得,因為連年災荒,從此時起國內各地時不時的搞起義,清廷焦頭爛額。

  也不知道鹿崗鎮慈善會的所作所為,會不會延遲推翻清廷的節奏。

  若讓他們多茍延殘喘一兩年,又會出現什么變故?

  想到這些錯綜復雜的關系,趙傳薪兩眼一黑。

  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活著真難!

  劉佳慧又調侃道:“京城里那位佛爺,還掏了十萬大洋賑災,有三萬撥給港島了。能下來多少,就為未可知了。”

  慈善會付出的財力,是老太婆的十倍不止。

  這會兒的貪官污吏,甭管是賑災款還是其它,能貪墨的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其實后面的蔣和宋,也沒少干這事兒。

  連保家衛國用的飛機,都要玩點貓膩偷工減料,這種人不倒天理難容。

  趙傳薪搖頭:“別管他們了。

  我有點想法,你們覺得在港島發展電力和船運怎么樣?”

  這讓劉佳慧一愣:“誰懂?”

  “不懂慢慢學唄。”

  高麗似笑非笑:“你學?”

  登時讓趙傳薪心里發毛:“高麗你糊涂啊,我這人日理萬機,忙得很,哪有時間學?”

  三人大眼瞪小眼。

  明知道趙傳薪睜眼說瞎話,他忙個屁啊。火燎眉毛了,他都不會急的主,天天就屬他閑得蛋疼。

  可要讓他處理這些,純屬異想天開。

  高麗不確定道:“寶貴?”

  劉佳慧第一時間搖頭:“讓他出風頭,他樂意。讓他學這么高深的東西,他沒那頭腦知道么。”

  聽到“頭腦”二字,趙傳薪眼睛一亮。

  “這事兒還是得讓李光宗來!”

  這就沒有異議了。

  鹿崗鎮誰最銳意進取?誰腦子最活泛?

  當屬李光宗莫屬。

  李光宗可是鹿崗鎮治安所里公認的勞模,人稱“陽歷牌”。

  陽歷牌上有多少天,他上多少天的班,過年也不閑著!

  確定人選后,劉佳慧又搖搖頭:“港島的情況比較復雜。英國人起初根本就沒想發展港島經濟,現在雖然好了很多,但對于底層華人的歧視和剝削依然存在。我們參與船運建發電站,他們能同意么?”

  “問題應當不大。”趙傳薪琢磨道:“給他們錢,買地皮,租港口,實在不行我們自己建港口也行。又不是只有維多利亞港能停船。”

  劉佳慧拿出賬本:“這得不少錢吧?

  咱們這次賑災,可是花了不少,你還能拿出那么多么?”

  說到這,可搔到趙傳薪癢處了:“呵呵,我趙傳薪出征,寸草不生!銀行取錢,不剩針線!

  給李光宗日本銀元花,我再去提英鎊好了。”

  一直待在鹿崗鎮的劉佳慧,不明所以。

  可高麗聽懂了。

  他跟著趙傳薪嘿嘿的笑了起來。

  “你去日本取款了?”

  “小試牛刀,不值一提,低調!低調!”

  高麗卻說:“但是目前在港島取錢不太劃算。”

  “怎么說?”

  高麗說:“港島受災嚴重,損毀的船、房屋等建筑,加上雜七雜八的損失,估計在2000到3000萬塊。現在災后重建,百廢待興。而且畢打街上的洋行也損失慘重,所以我估計銀行里沒多少現錢。”

  拍拍口袋,趙傳薪說:“不怕,彈藥充足。先讓他們給我攢攢錢,回頭來取也是一樣的。”

  而劉佳慧瞪大了眼睛。

  她似乎聽懂了一些事。

  一直有人存疑,鹿崗鎮不收稅,趙傳薪在鹿崗鎮經營的買賣賺錢能力也十分有限,打幾次綹子的錢怕是不夠鋪一段石條路的。

  那么,他的錢從哪來的?

  聽了兩人的對話,劉佳慧懂了。

  真·取錢啊!

  她又想到,似乎前幾天看報紙,說是日本神戶的郵政儲蓄和幾家洋人銀行被人盜空,損失高達千萬之巨!

  曾在多地作案的江洋大盜重現江湖,跑日本作去了。

  嘶……

  真·寸草不生,針線不留!

  但她沒有挑明,心里知道就好了。

  她朝門外努努嘴:“你的那幾個跟班,又是怎么回事?”

  “那幾個是還沒遭到社會毒打的夢想家。”趙傳薪樂了:“李光宗來港島,手里不能沒有點武力。我打算武裝一支隊伍供他驅使!”

  高麗不屑道:“這幾個蝦兵蟹將,不堪大用。”

  鹿崗鎮打的是戰爭,而港島的堂口在高麗看來跟過家家一樣,刀棒相博,隨便一把麥德森能掃倒一大片。

  而因為水土或者氣候原因,南人個子比北方略遜一籌。

  就說趙傳薪和李之桃站一起,有點典韋欺負魯班七號的意思。

  高麗看在眼里,自是不屑一顧。

  可趙傳薪頗有些中老年玩法,無欲無求。

  而且南人戰力是不可小覷的,當年戚爺爺招兵招的就是南人,能打的很!

  他笑著眨眨眼:“給個機會嘛,畢竟我們桃桃也是要面子的。

  我帶他回鹿崗鎮進修倆月,回來就是第二個中南海保鏢。”

  聽到“桃桃”倆字,劉佳慧又忍不住噗嗤的笑出聲:“趙隊長你真是促狹,怎么給人家起了這么個外號?我見他臉都臊紅了。”

  “拭目以待,桃桃二字,必將響徹香江!”

  趙傳薪信誓旦旦的說。

  這邊沒他什么事了。

  就像在鹿崗鎮一樣,趙傳薪定好方針和掏錢,讓別人貫徹去吧。

  出了門。

  外面墻壁上,不知道誰貼了一面鏡子,應當是為了討好劉佳慧,畢竟女人都愛美。

  吹水駒對著鏡子撥拉他那雞窩一樣的頭發,還吹了吹額前的劉海。

  趙傳薪踢了他一腳:“放棄吧,論美貌你是贏不了我的。

  桃桃,你們幾個收拾一下,跟我北上進行特訓。”

  吹水駒:“……”

  李之桃:“……”

  蛤蟆仔低頭道:“趙生,我們沒有東西可收拾。”

  趙傳薪點點頭:“也是,窮成這比樣,也就光剩下混堂口的夢想了。那就直接跟我走吧,我讓人買船票。”

  大東甕聲甕氣:“趙生,外面下雨了。”

  果然,天淅瀝瀝下起了雨。

  但外面排隊的長龍沒有散去的意思,他們舍不得這一日三餐。

  既然決定要北上回家,趙傳薪就說:“皮皮蝦們,咱們走,看看還有啥美食,這點小雨是攔不住一個吃貨的!。

  順便,晚上去找那位壯士松松骨,手法真心不錯!

  桃桃你說,哪里還有美食?”

  李之桃毫不猶豫脫口而出:“廟街牛雜,黃埔漢堡,太平街的火鴨翅……”

  蛤蟆仔,肥強,大東,吹水駒四人最怕李之桃報菜名,本來還沒到午飯點,肚子便開始咕嚕咕嚕叫了。

  多少有點后現代選擇困難癥的趙傳薪,簡直想跑步給大缸桃點贊。

  堪稱人形點菜機。

  “你這記憶力,在我印象里,只有一個人可比,不久后你會和他打交道的。”趙傳薪感嘆說。“當年我要跟你學學用報菜名鍛煉記憶力,少走多少彎路呀!”

  真是的,有這記性,考個研算個屁啊。

  南方人,腦子就是靈光。

  而李之桃滿臉懵逼。

  作為漁村出身的港島,剝離了后面現代化的建設,現在只能勉強用“清秀”來形容。

  趙傳薪想游覽風景,也覺得索然無味,其繁華不及魔都和蘇杭,其山水不如關外。

  惠靈頓街尚算熱鬧。

  據李之桃說,這里有一家很有名氣的酒樓,里面的燒鵝和松子云霧肉很出名,配上一盤剛出鍋的撈面,能把舌頭吞下去。

  趙傳薪剛來到這里,就被幾個警察攔住。

  他們身穿綠衣,頭戴斗笠,制服上標記了“D”。

  D代表他們是華人,A是英籍警察,B是從其它殖民地調來的警察,C是當地或者粵省招來的警察,D是威海人,這有一段典故。

  八國聯軍侵華時,英國在山東威海招了一批人,組成了華勇營。這群人平均身高超170,在當時來說算是魁梧的了。

  華勇營有1200人規模,作戰異常勇猛,在攻打天津城和京城的時候出了大力,戰后八國聯軍為炫耀武力在紫禁城內舉行的大閱兵,華勇營赫然在其列,后來還受邀參加英王愛德華七世的加冕典禮。

  這些人不但攻入紫禁城,甚至在山東當地也曾打死過幾十上百的村民。這遭到來自于老家的仇視,估計離開英軍難逃一死。

  這年頭的百姓也不是吃素的。

  都說洋人怕百姓,百姓怕清廷,清廷怕洋人,可不只是說說而已。

  不得已,在英國人的安排下,華勇營的士兵背井離鄉,前往南非、港島等殖民地以及英國在華租界任職警察。

  港島標“D”的就是他們。

  ABCD,大頭綠衣。捉不到人,猛吹BB(警哨)。

  說的就是這會兒的警察。

  趙傳薪等人一來到惠靈頓街,便遭到標“D”警察攔路。

  帶頭的是英國人,其余都是華人。

  “站住,進入這里要接受搜身!”

  一個警察伸手推了趙傳薪一把。

  沒推動……

  呵,趙傳薪氣笑了。

  “媽的制杖,旁邊那印度阿三進去時候,你怎么不搜身呢?”

  而趙傳薪身后的李之桃他們繃緊了身體。

  趙生就是趙生,連警察都不怕!

  但他們怕。

  他們搞不懂,就是搜身而已,就讓他們搜好了,為何趙生要發怒呢?

  那大頭兵見沒推動趙傳薪,又遭到言語頂撞,登時惱羞成怒。

  他厲聲道:“亞厘畢道上就是總督府,華人入內必須搜身,以防盜賊!”

  “給洋人當狗,還給你當出來優越感了?現在是幾級公民了?二級?三級?”

  心平氣和的時候,趙傳薪就一快樂中老年。

  他要是炸毛了另當別論,出言諷刺那已經算他留情面了!

  同樣是警察,華警和洋警的待遇完全不同,勉強能混個溫飽,就算是華勇營出身也是一樣。

  同工不同薪,這在港島里屢見不鮮,普遍于各行各業。

  所以,這警察聽了趙傳薪的話后格外羞惱。

  在港島,華警不準配槍,這人手里拎著一根警棍,兜頭朝趙傳薪砸來。

  沒練過武的趙傳薪,只得抬起手臂抵擋。

  大意了沒有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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