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清末的法師 > 第186章 鹿崗鎮期刊
  似乎,怪人說的是趙傳薪曾經找到的那本筆記。

  而怪人所說的智能生物大腦,不就是星月么?

  他很久前就考慮過,是否要將筆記交給怪人,換取好處。

  一直沒有付諸于行動。

  趙傳薪怕“我”犯傻,趕忙寫,

  【我暫時不會將筆記和星月的事,告知怪人。】

  并非趙傳薪敝帚自珍,因為完全是兩個世界,沒必要掖著藏著。

  若在自己的世界,他要是有個AI,保證偷偷的藏起來,誰都不會告訴。

  但日記中世界無所謂啊。

  大不了來一場科技大爆炸唄,反正也炸不到他。

  只是輕易交出去,那這筆記未免顯得廉價。

  等他們費盡心機也沒能找到的時候,他在站出來“力挽狂瀾”,那效果杠杠滴。

  人性么,就那么回事。

  想通了因果,趙傳薪便同意了。

  【我答應了怪人。】

  【怪人很高興:勇者,你又做了一次正確的選擇。】

  【我獲得了為馬匹、戰爭之創特制的彈力靴,和一份鎖血膜,以及它們的使用方法作為獎勵!】

  【現在,我要積攢體力,為漫長而危險的旅程做準備。】

  日記要攢體力,趙傳薪也取出了彈力靴和鎖血膜。

  既然是獎勵,自然一式兩份。

  鎖血膜是針劑,趙傳薪的這一份,直接被他扎在手臂上推了進去。

  推下去后,覺得皮膚火燒火燎的。

  他猛地一驚:“擦,太魯莽了!”

  別有啥副作用吧?

  好在,這感覺來得快去的也快。

  慢慢的,只是覺得身上有些癢,沒多久便恢復正常。

  現在說什么都晚了。

  只能說怪人的腦子過于強大,長久以來,讓趙傳薪十分信任這人那甚至超越愛因斯坦的逆天智商。

  再看彈力靴,一共四只,馬蹄狀。

  趙傳薪不懷好意的望向了米山。

  米山察覺到了一股邪惡的氣息,將自己籠罩,不安的打了個響鼻,怕怕的盯著趙傳薪。

  “終于,你落我手!”

  趙傳薪邪笑著起身,慢慢朝米山靠近。

  米山開始掙扎,但被繩子拴著根本逃不脫。

  等趙傳薪靠近了,米山開始圍著樁子繞圈閃躲。

  趙傳薪往左,它就往右。趙傳薪往右,它就往左。

  “呵呵,渺小的馬,妄圖挑釁人類智商么?”

  趙傳薪改變了策略,開始朝一個方向轉圈。

  果然,米山作繭自縛,它轉圈,繩子便纏繞在樁子上,越來越短,越來越短……

  直到,它扯不動了,這才吃了一驚。

  我曹,我都干了啥?

  趙傳薪抬手就是一巴掌:“抽死你丫的!”

  米山示之以弱,趕緊俯首帖耳。

  趙傳薪拍拍它的蹄子:“抬起來!”

  沒想到,米山頗通人性,竟然真的聽話的抬起來。

  趙傳薪手剛伸進去,米山卻忽然放下蹄子。

  多虧趙傳薪的手抽的快,差點被它給踩到!

  以馬的重量被踩一下,不得踩的骨斷筋折啊?

  “太特么卑鄙了!”

  趙傳薪第一次接觸這么卑鄙的生物,氣的起來又給了它一巴掌!

  這巴掌勁兒有些大,這次米山真的老實了。

  慫了!

  它從善如流,趙傳薪讓抬蹄子就抬蹄子。

  蹄子上忽然多了點分量,哪怕不重,可也覺得難受。

  就好像人手上粘了一塊502膠,哪怕撕掉皮肉也不愿意讓它黏著。

  可是,彈力靴如跗骨之蛆,哪是它輕易甩脫的掉的?

  這一招,比抽它兩巴掌可狠多了!

  刨了差不多十分鐘,最后米山可憐巴巴的朝趙傳薪打了個響鼻。

  “給你點教訓,讓你長記性!”

  趙傳薪看它難受的樣子很解氣。

  按照怪人的說法,等明天睡醒后,彈力靴就會像贅生組織那樣牢牢固定,慢慢就會習慣下來。

  所以,權當給這貨一個教訓了。

  記吃不記打的狗東西!

  念頭通達了,能睡著了。

  第二天,趙傳薪的衣服都被露水給打濕了。

  他是被李之桃給叫醒的。

  “趙生,醒嚇,你這樣會受風寒。”

  趙傳薪睜開眼,打了個冷戰:“嘶……昨晚上還有點熱,早上咋感覺這么冷呢?”

  11月,露天,身上濕乎乎的被風吹著,不蓋被的睡一宿。

  不冷才怪呢。

  吹水駒睡眼惺忪的指著米山說:“趙生,呢馬……”

  “哦,撿的。”

  吹水駒心說你應該叫吹水薪。

  在港島,你就撿不到馬。

  他興沖沖道:“趙生,我有個點子!我哋去跑馬賺錢!”

  趙傳薪愕然,米山就是從跑馬場偷來的,你讓我帶它去賽馬?

  秀逗了么?

  “行了,港島點子王,你去買早餐去,別吹水了。”

  吹水駒:“……”

  打了個哈欠,緊接著又是一個哆嗦。

  趙傳薪抱著膀子:“桃桃,你們去洗漱洗漱,順便給我打點水回來。這個盆裝洗臉水,把我刷牙的水裝進這個玻璃瓶子里,去吧。”

  等他們都走了,趙傳薪拿出干衣服換上,外面罩了一件毛呢大衣,這才感覺暖和許多。

  看看可憐巴巴,似乎已經心服口服的米山,趙傳薪又給它填了草料。

  順了人家的馬不說,他還連帶著順了草料。

  “等你吃完,帶你去喝水。”

  不多時,李之桃他們回來了。

  趙傳薪洗漱完,狼吞虎咽的吃起了吹水駒帶回來的熱包子。

  熱包子下肚,暖意上涌,終于沒那么冷了。

  喝完海鮮粥,趙傳薪過去給米山解韁繩。

  翻身上馬,一夾馬腹,米山踢踢踏踏的走了起來。

  “趙生,等等我們……”

  米山脊背起伏的厲害,原因是腳底下的彈力增大,每一步都跨很遠。

  剛走幾步的時候,它非常不適應。

  但馬上,它就發現自己的速度和彈跳都大大的增加了。

  每一步都邁的輕松寫意,速度不知不覺的提了上去。

  而且,馬蹄踏地面上,悄無聲息,像是裝了橡膠墊。

  這就導致身后跟著的五人緊跑慢跑,到了公用水龍頭那,已然累的氣喘吁吁。

  剛吃完早餐,就消化了一半,也不知道有沒有胃下垂。

  米山喝飽了水,趙傳薪回頭說:“蛤蟆仔,你去一趟慈善會,一定要低調,以后你就是聯絡員。

  桃桃,你們在船屋等待蛤蟆仔的消息。”

  李之桃多少有些不情愿。

  但又不敢反駁。

  趙傳薪不管他們怎么想,打馬飛奔出去。

  ……

  港島警察的開端在1841年,威廉·堅擔任首席裁判官,當時只有數十個英國退伍軍人當警察。1844年,港島正式成立警察部,將審判和警察職能分開,真正的警察部門成立。

  李梓鈺,就是現在港島警署的一員,并在處理多個案件中成績斐然,斬頭露角。

  他在英國留過學。

  當然,他的留學是好聽的說法,現實點是旁聽。

  桑赫斯特皇家軍事學院的國防事務科,他偷偷的旁聽了兩年。

  李梓鈺這人很有趣,因為自己亞洲人的面孔不大方便偷聽課程,自學了化妝,每天粘著金色的大胡子,描眉畫眼,讓自己看上去像個英國人而蒙混過關。

  他能說一口流利的倫敦腔,這也是討上司喜歡的原因。

  李梓鈺此時正在蹙眉看著一份資料,看了半晌轉頭問助手:“讓你去找內地各大洋行失竊案的資料,你還沒搞定嗎?”

  助手愁眉苦臉:“李警探,去內地不方便,聯系那邊相關人員,電報里說的又太少了。”

  李梓鈺語氣平淡而冷靜:“當初給你這份工作的時候,我可沒說過會很輕松。想辦法吧,哪怕你親自去一趟內地也行。”

  助手繼續吐苦水:“可是,上頭不會給撥調查的經費的。畢竟,失竊的又不是港島的銀行。”

  “你以為我是在調查銀行失竊案么?”李梓鈺放下資料,直起腰背:“我要調查的,是趙傳薪這個人。我很懷疑,拿槍打傷英警的匪徒,就是趙傳薪。

  甚至,我懷疑,那些銀行失竊案就是趙傳薪干的!”

  助手驚詫莫名:“什么?趙傳薪?李警探,要真是趙傳薪的話,我們可不能招惹他啊。這人無法無天,在美國被當地人稱為遠東亡命徒!如果真是他,我們不如偷偷放水……”

  “住口!”李梓鈺滿臉不悅:“如果怕死,我還會當警察嗎?”

  性命攸關,助手覺得委屈,他是真的害怕趙傳薪啊。

  他不服氣的問:“那你怎么知道這些事都和趙傳薪有關?”

  “在我學習的司法科學中,講究痕量考證,鑒識科學。這是莪辦案的方法。

  我之前去了一趟美國。

  很多人都知道趙傳薪在美國橫沖直撞、野蠻暴力的作為。但大多數人不知道,在他行經的路線上,銀行紛紛遭到搶劫或者盜竊。

  我現場勘驗,發現銀行錢庫的門鎖,都有個共同點——切痕整齊。另外共同點是,匪徒通常席卷一空,可謂是寸草不生。

  因為美國西部的銀行都是小銀行,數額不大,而且那里西部本身就充斥各種野蠻暴力,所以這件事沒遭到重視。

  前段時間,日本神戶的幾家銀行失竊,同樣是切痕整齊,同樣連指甲蓋那么大的銀塊都不給留下。

  幾百上千萬塊銀元,那不是一個人能搬得動的。

  這完全符合我在報紙上看到的,關于國內洋人銀行失竊的線索特征。

  所以我才會有個大膽的推斷,這些有可能都是一人所為。

  而這人,就是趙傳薪!”

  助手目瞪口呆。

  其實,就像作家柯南·道爾筆下的福爾摩斯,他把很多東西歸納于福爾摩斯所創,其實并非如此。

  現在的英國破案中,原本就動用了很多科學方法,比如鞋子、車胎痕跡、指紋、彈道學和書寫分析等等,演繹法并絕非柯南·道爾原創的。

  可助手哪里知道這些,只覺得李梓鈺真的神了!

  僅僅從一點蛛絲馬跡上,就推斷趙傳薪是罪魁禍首。

  厲害了我的哥。

  但是他還有一個疑惑:“那你怎么推斷出,趙傳薪是打傷英警的匪徒呢?”

  李梓鈺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茶,將手邊上的一份期刊遞給助手:“看看這個。”

  助手拿起期刊,上面寫著:《鹿崗鎮期刊》。

  期刊封面,是一個騎馬背槍的女騎警。

  女騎警很漂亮,她的警服合身而英武,款式新穎。戴著一頂棒球帽,馬尾在后面自然垂落。她背著一把莫辛納甘步槍,腰間別著轉輪手槍。

  同時,還配備了一把騎兵刀。

  這個女人,助手簡直不知道該怎么形容好。

  詞匯量太匱乏了!

  要是趙傳薪,一定會告訴他:颯!

  還想多看兩眼封面,因為現在中國還沒有畫報呢,這種照片加手繪做封面的方式還是頭一例。尤其,照片這女人太吸引人了!

  若非《鹿崗鎮期刊》,出現這種形式畫報要推遲好多年,那會兒叫——《良友畫報》。

  很想再看看,但助手忍住了,翻開第一頁。

  他驚呼道:“這種紙張,質量太好了!竟然還有照片?”

  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第一頁,是整張印刷的照片,包括封頁的內側,加上第一頁,滿滿當當的是一整張照片。

  這就新鮮了。

  這是一張俯瞰圖,是鹿崗鎮最繁華地帶的剪影,角度奇特但讓人舒服。

  上面寫三個大字,鹿崗鎮。

  旁邊還有小字簡介:(當每天早上睜開眼,我在白色的落地窗前,看著街道上周而復始地重復同樣的場景——小學生背著大大的書包上學,百貨商店門口的犬開始吠叫,載著青菜的馬車在石條路碾壓而過……我很高興,因為這叫安寧。

  我想,鹿崗鎮的富庶,安寧,以及前衛,不該是獨有的,我應與你們分享。——趙傳薪。)

  助手看了半天,分明不是文青的他,卻有點喜歡上這本期刊了。

  這比報紙強一萬倍好么?絕對值得收藏!

  但他還是好奇的問:“李探長,這也沒什么吧?雖然這份期刊出奇的好,可我沒看到任何可疑之處。”

  李梓鈺又喝一口茶,笑了笑說:“繼續看。”

  繼續翻頁,第二頁,依然是照片。

  一個豐滿而嫵媚的女人,穿著一身連衣裙,凹凸有致的身材展露無疑。

  嘶……

  時下的風氣,但凡是有些地位和家資的人家女子,恨不得把頭面全包起來。就算身材好,也必定被看似臃腫的寬袍大袖遮住。

  沒錯,就是故意的。

  就不讓別人看!

  助手看著苗翠花這張普通的穿連衣裙的照片,那要比后世趙傳薪看比基尼美女照片震撼多了。

  嘩……

  助手鼻血涌了出來。

  而老神在在的李梓鈺見此,不由得愕然。

  讓你找里面的線索,你特么看流鼻血了?

  他去過英國,游歷過美國。

  英國這種老牌歐洲帝國,風氣其實還沒那么開放。

  但美國不同,尤其在東部海岸線,私人別墅的泳池邊上穿泳衣曬太陽的女人比比皆是。

  李梓鈺看這本期刊的時候,就遠沒有助手這樣大驚小怪。

  可他同樣好奇,遠在國內關外的窮鄉僻壤,如何能做到這般開化的風氣?

  助手不好意思的拿出手帕,堵住鼻子,拿下來看看自己的出血量后,才對折一下再懟回去,單手接著翻看期刊。

  由于是第一期,內容里多半是介紹鹿崗鎮的衣食住行。

  劉佳慧英姿颯爽的騎警照片,苗翠花在百貨商場拎包購物頭微微上揚嘴角掛笑的照片,還有一張趙忠義穿著貼有鹿崗鎮袖章的白襯衫照片……

  除了人,還有鹿崗鎮落了成片飛鳥的小廣場,人群熙攘繁華的石條路街道,還有學校等等場所。

  鹿崗鎮的精神面貌,全在這些照片里了。

  李梓鈺見助手翻了快一半了,從他的神色能看出來,這貨根本沒找什么線索,完全沉浸在這本《鹿崗鎮期刊》的內容中了。

  這讓李梓鈺心里思考,是不是該換一個助手了?

  忍不住咳嗽了一聲,他問:“看出什么了嗎?”

  突然被打斷,助手抬頭:“啊?什么?”

  小眼神迷茫的很。

  這讓李梓鈺嘆了口氣:“我問你,你有沒有看出些什么?”

  “啊,看出來了看出來了。”助手反應過來,趕忙回答。“鹿崗鎮的風氣很開化,直追列強。鹿崗鎮的老百姓富裕,還有百貨商店可以購物。鹿崗鎮的教育事業做的好,還有圖書館。鹿崗鎮的女人真漂亮,封面還有第二頁的尤其好看……”

  終究李梓鈺沒有忍住,“砰”地拍了桌子:“我讓你找線索,你看什么呢?”

  助手慚愧的低下頭。

  李梓鈺走過來,用手指點著期刊黑白照片里,鹿崗鎮百姓的衣服:“看見這種兜帽衫了嗎?”

  趕忙點頭,助手應道:“看見了,看著很不錯,可惜我們這里沒有賣。”

  “……”李梓鈺被他給蠢笑了:“你記得錄口供的時候,當日那受傷英警是怎么描述那匪徒的么?”

  這把,助手終于明白了李梓鈺想讓他看什么。

  “對,對,那匪徒就是穿著這種兜帽衫的,而不是大褂!”助手說完,想起了什么,又問:“李警探,你在哪搞到的這本《鹿崗鎮期刊》?”

  他很想說,自己也想買一本。

  可看看李梓鈺的臉色,他沒敢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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