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要做兩手準備啊!二公子若是真的信守承諾,過兩年來接我回去,我就一腳把秦慕修蹬掉好了;二公子若過兩年把我拋到腦后,我跟著秦慕修,也不至于一輩子過村姑生活啊!您跟爹這么多年辛辛苦苦在外打拼,不就是為了脫離這片該死的貧窮的土地嗎!”

    饒是章詩詩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秦二云還是葷素不吃。

    “不是娘不為你打算,是你現在的情況,實在不能再拖了!再拖就要鬧出笑話了!你跟秦鵬的婚事,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不止如此,你還得盡快的……”

    說著,湊到章詩詩耳邊,嘰里咕嚕說了一串。

    又從墻角提過一個籃子,“這是我好容易弄到的,你可得把握好時機。”

    章詩詩噘著嘴,“娘……”

    “夠了!你要是再任性,我就帶你回大崗村,隨便找個人嫁了,省得你再吃著碗里瞧著鍋里!”

    章詩詩無奈接過籃子,緊緊咬住唇瓣——

    既然都逼她,她也豁出去了!

    秦慕修從鎮上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

    秦大平和秦虎都到里正家玩牌去了,王鳳英和秦老太也出去串門子了。

    劉美玉孕期疲倦,帶著妙妙早早睡下。

    趙錦兒和秦珍珠則是到張芳芳家一起做繡活去了。

    一進院子,只有章詩詩熱情的迎過來,“修表哥,你哪兒去了,這功夫才回來?”

    家中無人,天賜良機!

    秦慕修見屋子空點著燈,一個人影不見,皺了皺眉頭,“人呢?”

    “都出去玩兒了,我想著修表哥還沒回來,爐子上給你熱著晚飯呢!”

    “你錦兒嫂也出去了?”

    “嗯!”這種時候,章詩詩當然要挑撥離間,“跟珍珠兩個跑出去玩了,這錦兒嫂也真是,珍珠一未嫁小姑娘,過年出去耍是正常,她這男人出門在外的,咋有心思出去呢?”

    瞧瞧我,惦記著男人,門檻子都不出!

    秦慕修一貫是個喜怒不形于色的性子,但今日之事著實棘手,他也煩得很。

    偏這會兒罪魁禍首章詩詩還不斷往跟前湊,湊也就罷了,還要說他媳婦壞話。

    他的涵養不夠用了!

    冷冷的看了章詩詩一眼,那眼神,比屋檐上結的冰溜子還冷!

    章詩詩從沒見過秦慕修這種眼神,嚇得渾身一凜。

    當即閉了嘴。

    秦慕修這才不冷不熱道,“你嫂子比你還小兩歲呢,她怎么不能玩呢?”

    章詩詩無語凝噎,半晌說不出話來。

    秦慕修拴好驢車,舀水凈手,全程不理會她。

    章詩詩雖然害怕他這副冷冰冰的樣子,到底不肯錯過這次機會,又湊上去,“修表哥,我把飯菜給你盛好了,你趁熱吃兩口吧。”

    秦慕修跑了一天,一口熱水都沒喝上,確實餓得不行。

    走到桌邊,端起飯碗開始吃飯,只還是不說話。

    章詩詩又不知從哪拿出一個酒壺,“天兒好冷,我燙了一點酒,修表哥你喝兩口暖暖身子吧?”

    “不必!”

    “這是果酒,不烈,是我娘從郡上帶的,中午一家人都喝了呢,錦兒嫂都說好喝,她一個人喝了大半壺。”

    聽到這話,秦慕修猶豫片刻,接過酒壺,自己倒了小半碗,喝了兩口。

    確實甜絲絲的,帶著淡淡的梨香,酒味卻清淡的很。

    想到自家小媳婦貪杯的樣子,抿直的唇線不自禁的微微翹起。

    心情一好,就又倒了半碗,就著飯菜一邊吃一邊喝,倒也愜意。

    章詩詩的嘴角,直到這時,才露出一抹陰毒的笑意。

    酒足飯飽,秦慕修只覺口渴難耐,倒了一碗茶喝下,渴意不但沒壓下去,還越發明顯。

    只得又倒了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