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還生氣了?”秦慕修問道。

    趙錦兒撇撇嘴,“筆順這么多,好難寫啊!”

    “我說給你放幾天假,你又非要學。”秦慕修作勢要收紙筆。

    趙錦兒連忙攔他,“我就是感慨一下難寫,又沒說不寫。”

    “寫可以,不許生悶氣。”媳婦兒莞爾而笑的模樣多可愛,這么生氣可不好看了。

    “我也沒生悶氣。”

    “那你跟誰生氣呢?小嘴兒噘得都能掛油瓶了。”

    趙錦兒轉了轉纖細的手腕子,“我跟我的手生氣。它不聽話,寫的字不好看,還累。”

    秦慕修心差點化了,捧過她羊脂玉一般的手腕,恨不能替她累。

    這手腕美好得仿佛是個易碎的瓷器,每天卻要在烈日下拔苗插秧,秦慕修暗暗發誓,等到了他們自己的小家,絕不讓她再做任何辛苦的事。

    趙錦兒抱怨完,還是認認真真的開始練那幾個剛學的生字。

    今日這幾個字都難寫,她寫得很慢很慢。

    秦慕修便道,“你先寫著,我去給你打洗腳水,在田里泥巴踩了一天了,泡泡腳好睡覺。”

    剛開始趙錦兒是不好意思讓秦慕修為她做這種事的,現在也習慣了,頭也不抬的應道,“嗯。”

    秦慕修獨自來到灶房打水,冷不防撞到章詩詩。

    要是從前,章詩詩見到秦慕修那就跟蒼蠅看到屎一般,恨不能立刻飛上去。

    可是現在,就跟蜈蚣見到雞似的,轉身就要往外跑。

    秦慕修卻擋在門口,堵住她的去路。

    順手又關上門。

    章詩詩看著他銷上門栓,欲哭無淚。

    哭喪著道,“修表哥,我知道錯了,你別趕我走成嗎,我要是這么被趕回娘家,我爹知道了,會從郡上回來把我打死的。”

    秦慕修冷漠如冰霜,“你真知道錯了嗎?”

    “真知道了!”章詩詩點頭如啄米

    秦慕修卻是一聲冷笑,“我不是沒給過你機會。你買通工人在大梁上動手腳,差點砸傷奶奶那次,好在奶奶并無大礙,我就當你只是想搞破壞,并無傷人之心,睜只眼閉只眼算了;可這才過去多久,你又把手伸到妙妙身上,你覺得我還能容得下你繼續在這個家興風作浪嗎?”

    “修表哥,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

    “好,你解釋給我聽聽。”秦慕修幾乎帶著嘲諷在看章詩詩,想看看她還能狡辯出什么花來。

    章詩詩掬一把眼淚,“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啊!”

    秦慕修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厲聲喝道,“你別胡說!我跟你什么干系都沒有。”

    章詩詩剛才還只是演戲賣慘,見秦慕修對她如此避之不及,那是真傷心了。

    傷的是自尊心。

    哇哇哭了起來,“就是什么干系都沒有,我才會做這些的!我要是嫁給了你,做了你的妻子,還用得著做這些嗎?你臨風玉樹一般的人物,不娶我沒關系,但你不能娶趙錦兒那樣的村姑啊!”

    秦慕修像看個小丑一般看著她,“我娶錦兒,與你又有甚關系?”

    就是不娶她,也不會娶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