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有理,大娘腦子有時候不大清楚,過兩天我得跟奶提提這事兒......”

    畢竟白日累了一天,說著說著,趙錦兒就睡著了。

    黑甜一夢,醒來時天已經大亮。

    趙錦兒連忙爬起來,只見秦慕修已經坐在桌前寫著什么,撓撓頭問道,“柱子昨夜沒來?”

    “沒來。”

    趙錦兒松口氣,“太好了,只要挺過第一夜,叔的腿就會越來越好。咦,一大早的,你寫啥呢?”

    “給二哥回信。”

    趙錦兒有些懵,“回昨日那封信嗎?”

    秦慕修這才抬起頭,粲然一笑,指了指窗口,“你瞧瞧,那是什么。”

    趙錦兒望過去,只見窗棱上俏然停著一只通體雪白的信鴿,正是從馮紅荻那借的千里鴿。

    驚喜道,“二哥回信了?”

    秦慕修點頭,“今天一早收到的。”

    “怎么說?”

    “他收到了咱們那封信,就警惕起來,跟包春竹兩個半夜偷偷前往你提到的那個紅石頭林,竟然意外發現埋伏在那的胡人兵馬,連忙趕回去跟校尉上報,校尉又報給將軍,將軍連夜部署,派兵包圍紅石頭林,來了個甕中捉鱉,一舉殲滅上千個胡軍,還活捉對方兩個善戰校尉,大獲全勝。”

    趙錦兒跟聽說書似的,高興得幾乎要跳起來,“原來我看到的那些人,是埋伏在那里的,怪不得幻覺中咱們的人都沒有幾個,全被他們圍著擊殺。”

    “胡人狡詐,二哥和包春竹的及時發現,雖然避免了我軍一次慘烈的失敗,但那片紅石頭林在咱們東秦的疆界,目前還不知道他們是怎么悄無聲息的越界進來的。”

    “啊?他們該不會是挖地道過來的吧?”

    趙錦兒隨口無心一說,秦慕修卻是聽者有心。

    前世他漸漸掌控朝權后,與晉文帝為帝位爭得你死我活,最后卻叫匈奴漁翁得利,以至于國傾家覆,尸橫遍野。

    他一直認為是君主動蕩,才會導致這樣兩敗俱傷的結果。

    但現在再細細回想,此事卻蹊蹺得很。

    晉文帝自打登基,便一直極度重視邊疆戍守,每年國庫撥給邊疆將士們的銀兩就是朝廷最大的一筆開支,旁的不議,光是這一點,晉文帝就比秦慕修的生父晉武帝做得強得多。

    而秦慕修也很重視邊疆問題,饒是在與晉文帝斗得最兇的時候,他也派了人馬駐扎邊疆。

    晉文帝和他兩邊的人,有個不成文的約定,在邊疆不開內戰,槍口一致對準虎視眈眈的匈奴。

    如此嚴防死守、固若金湯的邊疆,怎么會被一朝攻破?

    唯一的可能就是——有內應。

    而這些內應又是怎么進的東秦?說不定還真如趙錦兒所說,是挖地道過來的。

    上輩子怎么就沒想到這茬?

    秦慕修決定將這個猜度寫在信中,再次提醒秦鵬,由他向邊疆的將領報告。

    趙錦兒并不知道這些,只知道秦鵬躲過了這次滅頂之災,心里很高興。

    她又沒個兄長姐妹,是真心把秦鵬當成親哥哥看待的。

    寫好回信,兩口兒馬不停蹄往新房趕去,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趙正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