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嘻嘻哈哈鬧了一會,小二便把菜端上來了,又用竹筒盛來滿滿一筒白米飯。

    秦慕修先盛了一碗湯給趙錦兒,“喝點湯再吃飯。”

    趙錦兒嘗了一口,贊不絕口,“真好喝!這每道菜也都油汪汪的,好好吃的樣子!”

    農家清貧,做菜一般都不舍得放油和調料,為了下飯又喜重鹽,跟館子確實沒得比。

    “好吃就多吃點。”秦慕修挑出一塊沒有骨頭的鵝脯送到她口中。

    趙錦兒嘛嗚嘛嗚的吃了,又夾起一顆蝦仁遞到秦慕修口中,“你也吃。”

    兩口兒明明可以各吃各的,偏要你喂我,我喂你,恩愛得蜜里調油。

    看得旁邊幾桌食客中的女眷都羨慕不已,看著自己相公怒道,“你瞧瞧人家相公!對妻子多好!”

    被罵的男人不服氣,“那你也不瞧瞧人家的娘子,漂亮又溫柔,跟小綿羊兒似的,你要能那樣,我也天天喂你!”

    秦慕修和趙錦兒聽到,掩唇偷笑,為了避免誤傷無辜,不敢再黏黏糊糊了。

    吃完會賬,兩人牽手而出。

    秦慕修道,“咱們自己找個客棧吧,每次來都麻煩藺太太住到她家也不好。”

    趙錦兒深有同感,連連點頭,“抓緊掙錢,爭取早點在郡上買個屬于自己的房子。”

    看著自家小媳婦對未來充滿希冀、潮氣蓬勃的小臉,秦慕修那顆原如枯井般清冷的心靈,一天天被溫暖、治愈。

    第二天一早,兩人便趕上驢車回了。

    快正午時分到了鎮上,按照計劃先去裴楓家,邀請他到他們家住。

    不料裴楓竟然一口回絕,“不了。”

    趙錦兒問道,“為何?”

    說不通啊,到他們家,又有吃又有住,以裴楓現在這么困難的情況,應該巴求不得才是。

    裴楓很堅決,“真的不必,我已經把奶奶原先那間屋跟牙子掛出去了,只要租出去,就能幫我分擔一半租子,剩下的一半,我可以趁書院放假出去做工掙。”

    趙錦兒想勸,見他態度決絕,又不敢說。

    秦慕修則是道,“秋闈要在考場連考七日,中途不許出來,彼時時值八月,還沒出伏,正是熱的時候,很考驗體力,你若是現在把身體掏空了,到時候可是會影響發揮的。”

    饒是這般跟他講道理,裴楓還是倔強的搖頭,“我打小就這么過來的,身體底子好著呢。”

    秦慕修就沒再說甚。

    兩人把剛剛在街上買來的熟食拿出來,跟裴楓一起吃了飯,便告辭了。

    一出門,趙錦兒就問,“裴兄怎么會不愿意啊?”

    秦慕修撇撇嘴,“為了珍珠唄。”

    “啊?”趙錦兒一時反應不過來。

    “珍珠把鐲子退給他,他倔著勁兒,不好意思去咱家住,怕遇著珍珠尷尬。”

    原來如此。

    趙錦兒恍然大悟,“但他現在著實也太困難了,咱們怎么的也得想辦法幫幫他。剛才我可真想丟幾兩銀子給他先用著。”

    “千萬別,裴兄這個人,看著大喇喇,其實好強得很,你這么做,會傷害他的自尊。”

    趙錦兒嘆氣,“那可怎么是好?”

    “往后再看吧,他再倔,也知道這次秋闈對他有多重要,真扛不住的時候,會開口求助的。”

    到了家門口,只見柱子正拿著掃帚在掃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