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再憨,也知道這話的嚴重性,但他實在不敢說自己娘在哪里,嚇得當場就哭了。

    趙錦兒看他這樣,也是來氣,“只是問你話,又沒打你罵你,哭個什么勁兒?”

    柱子嗚嗚道,“娘說她好可憐,沒吃沒喝沒住,天天睡草窩子,我才給她吃的。”

    聽了這話,趙錦兒不由毛骨悚然。

    蔣翠蘭竟然天天來跟柱子討吃的?

    怪不得前幾天每天都說好餓,吃完飯還要揣兩個饅頭走。

    那她豈不是就躲在附近?

    有了上次張寡婦的教訓,趙錦兒可不敢放任這樣一個危險女人在身邊。

    誰知道她哪天會不會一把火把自己的新房子點了。

    “你娘在哪里?”

    柱子支支吾吾,還是不敢說。

    “你個兔崽子,既然這么維護你那不要臉的娘,就跟著她過去吧,別在這白吃你姐家的米了!”

    趙正不知什么時候扶著拐棍出來了。

    趙錦兒前些日子央木器店老板給他做了根拐,有了這根拐,他偶爾想下床,能自己扶著起來。

    被這么多人逼問,柱子終于不敢再瞞,“娘、娘就在后山的一個山洞里......”

    “這個沒廉恥的女人,我去趕她走!”

    趙錦兒連忙勸道,“您的腿還沒好周全呢,最多下床活動一下筋骨,不能長時站立,更別提走路了,除非您還想過那種整天躺在床上的日子。”

    趙正雖然氣炸了,但蔣翠蘭畢竟沒有他的腿重要。

    趙錦兒這么一嚇唬,理智戰勝情感,他是不敢去了,只是罵罵咧咧道,“從前可沒見她這么顧我們父子。”

    蔣翠蘭現在當然也不是想顧他們父子。

    賴著不走,純粹是回娘家時家里沒有一個人肯認她的,都說她干了丟人現眼的事兒,蔣家容不下她了,她實在無處可去。

    再加上眼看趙錦兒和秦慕修新建了大瓦房,覺得她倆肯定是發財了,趙正的腿也眼看著要好。

    從前的苦日子都熬過來了,眼瞅著就能享福,哪舍得走?

    只是她沒想過,苦的時候,她對家庭和丈夫是一點付出和忍耐都沒有,這也就算了,還給丈夫戴了那么一大頂綠帽。

    現在好過了,就想坐享其成,哪有這么好的事兒?

    此刻,她正坐在趙錦兒家后面的山洞里,琢磨著怎么才能“打動”趙正,讓趙正收回那張休書。

    突聽到門口,哦不,洞口傳來人聲。

    “娘~~”

    是柱子的聲兒。

    蔣翠蘭心中一喜,兒子又來送飯來了。

    有這么個孝順兒子,還愁他爹不降服?

    抹抹頭發,喜滋滋的奔向洞口,卻見烏泱泱站了四五個人。

    秦珍珠得了她娘的衣缽,一見蔣翠蘭就罵道,“這位大娘我說您的臉皮也過厚了些!趙正叔都給你下休書了,你怎么還死乞白賴的跟這兒賴著?”

    蔣翠蘭怔了怔,立刻明白這些人是來趕她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