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趙錦兒拉到一旁,悄聲道,“錦丫,你跟阿修這朋友姓甚名誰,家住哪里啊?”
趙錦兒嘆氣,“裴大哥是個孤兒,唯一的奶奶已經過世了。”
“奶奶?”
潘瑜咬咬唇瓣,既然有奶奶,應該不是家里丟的吧。
想來是自己多疑了,哪有這么巧的事兒?家里隨便來個客,就是走丟的小五弟,簡直是天方夜譚。
“潘姐姐問這個作甚?”
“沒甚沒甚,就是隨口一問。”潘瑜笑道,“我叫兩個婆子來守著,看你們這朋友很是虛弱的樣子,夜里可能要伺候。”
秦慕修婉拒道,“不用麻煩,我跟錦兒照看著就成。”
趙錦兒也道,“是的。我跟相公能照顧得過來。”
潘瑜便道,“行吧,那我就不叫人來了,叫了人,恐怕你們還要不自在。”
趙錦兒笑,“正是這話。”
是夜,倒是沒有什么特殊情況。
只是湯大夫那一通操作太過兇猛,裴楓缺水得嘴唇都脫皮。
趙錦兒用干凈帕子沾了茶水,隔一兩個時辰就給他蘸蘸嘴唇。
天快亮時,他終于醒過來,見著秦慕修兩口子,驚得一屁股坐起來。
“我這是在哪?!”
秦慕修道,“藺府。”
“藺府?哪個藺府?”
“藺記那個藺府。”
裴楓整個人都慌了,“怎么在這里、我還沒考完呢!送我回貢院!”
“貢院昨兒就關門了,你糊涂了吧你。”秦慕修一邊給他灌水一邊道。
裴楓激動得打飯茶碗,“貢院關門了?我還沒答完啊!”
秦慕修和趙錦兒面面相覷,沒答完......
趙錦兒嚇得不敢說話。
秦慕修則是波瀾不驚的問道,“昨天考的甚么,你答了多少?”
裴楓紅著眼,懊喪得不行。
“昨日考的是:引用大學里的內容寫一篇七國概要,分析咱們東秦周邊六國的形勢,以制定攘外安內的政策。我才寫到八成。”
“那前兩日呢?”秦慕修又問。
“第一日考的是明經,給中間句,默前后文;第二日考的是詩賦。”
“前兩日考得又如何呢?”
裴楓捂著肚子道,“一進貢院,我就開始腹痛難忍,吃不下坐不住,實在太難受了,提筆都困難。但我硬撐著都答了,應當是沒有錯處的,只是卷面差些。本想著撐到最后,誰知道昨日還是......”
說到此處,裴楓氣憤得捶了捶床頭,“我怎么這么倒霉!”
秦慕修安慰道,“你第一二日既然都答全了,卷面縱使差些成績肯定也不會差到哪里,至于第三日的策論,能寫到八成,該表達的觀點都已表達完了,再兼裴兄你文采斐然,哪怕結尾處缺個總結,影響也不大。拿不到三甲,進春闈沒問題,到春闈時,再發足力,拿個會元不遲。”
裴楓一想倒也是,只是原本對解元勢在必得,卻因腹痛考得一團糟。
這就是原本能拿滿分,結果只拿個及格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