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秦慕修所料。
章五仁一被抓,章詩詩母女,頓時如被抽了筋的提線木偶,沒了主心骨。
章詩詩又急又憤,“那個賤人,要斷了我們的后路!要逼死我們娘幾個!我去跟她拼了!”
秦二云拉住她,“你瘋了?要是從前,你還能跟她爭一爭,咱們這一回來,誰知道這些日子她怎么吹的枕邊風,二爺和老爺太太八成已經被她收服了,兩個孩子,只怕也被她作踐得不行,你就是回去,二爺也不一定認了。”
章詩詩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那、那咱們、就這么白白被趕出來了?爹也就這么白白進大牢了?我們不想辦法救救爹嗎?”
“哪敢救他!咱們現在跟他撇清關系都來不及,你還要往上湊!你可別忘了,那死鬼孔氏,是郡守的女兒!郡守大人拿住了殺女仇人,能輕易放了你爹?現在就祈禱,你爹別把咱們也拉下水吧!”
章詩詩一聽,頓時慌了。
“娘,你說,爹不會供出咱們吧?畢竟人是他買通丫鬟推下水的。”
“噓!噓!”秦二云嚇得臉色大變,“別提!當心隔墻有耳!如果衙門找上咱倆,不論如何,我們都一口咬定不知情,知道嗎!但凡松口半個字,那就是幫兇,也要砍頭的!”
章詩詩嚇得臉色慘白。
她在屋里來回走了一圈,不由惡上心頭,“娘,如果供出咱們可以保命,爹鐵定會供的。”
秦二云也正是擔心這一點。
跟了章五仁這么多年,她最了解他是什么德行了。
唯利是圖、六親不認的。
一條命看得比天都重,為了保命,什么都能干得出來。
章詩詩要是個兒子,也許他還能咬咬牙一個人把罪頂了,但章詩詩不過是個女兒,他才不會為了一個賠錢貨搭上自己的命呢。
“娘,咱們不能坐以待斃。”章詩詩又道。
秦二云不解地看向女兒,“你想干什么?”
章詩詩湊到她耳邊,低低說了一通。
秦二云聽了,臉色煞白,不可思議地看著章詩詩,好像看著一個陌生人。
“你、你......那可是你爹啊!”
“爹已經進了大牢,犯的是死罪,審完就要問斬了。”
秦二云頓時沒了話,癱坐在椅子上,半晌都起不來。
沒兩天,秦二云頭上包著頭巾,打扮成個鄉下婦人模樣,來到平安郡大牢門口。
獄差喝道,“大膽婦人,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再伸頭探腦,板子伺候!”
秦二云立即求饒,操著一口鄉音,“差爺,這里是大牢嗎?”
獄差不耐煩道,“是的!”
秦二云便把一籃子雞蛋塞到他手里,“差爺,俺男人也不知犯了什么事兒,關在里頭了,全家人急得很,俺走了上百里路過來,就想見他一面,帶點吃的給他。”
說著,晃了晃手里用碎花老粗布包著的飯盒。
看大牢是個苦差事,薪俸也不高,全靠這點油水。
獄差便松了語氣,“你男人叫什么名字?”
“章五仁。”
獄差頓時變了臉色,將雞蛋推回去,“你想看他?那可是殺人重犯!去去去,別在這礙事了,叫人瞧見了,上頭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