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封幾處大穴,秦慕修總算止住了嘔血。
鬼醫不知從哪里拿出一根足有小孩胳膊粗的人參,“去,切幾片下來,燉一鍋水,灌他喝了。”
趙錦兒學醫這么久,在書上都沒看過這么粗的人參,著實被嚇了一跳。
“怎么會有這么粗的人參?”
“沒個見識,擱五十年前,比這粗的還盡有著呢,只是現在少見了。”
趙錦兒很想問問這人參的來歷,又不敢耽擱了相公,趕緊先去燉水了。
人參水燉好,端回來時,卻見問松也在屋里。
只聽鬼醫道,“他的肺病雖然纏,綿十幾年,但不是什么絕癥,錦丫頭又調理得當,都好了大半了,今天受的也只是皮外傷而已,怎么會一直嘔血不止?”
問松嘆口氣,“他的心煞發作了。”
“溫小姐發作的時候,不是只有做噩夢嗎?怎么還會嘔血呢?還有,你不是說沒有外力刺激,是不會發作的嗎?”
“噩夢糾纏只是心煞的病狀之一。個體不同,每個人會以不同的形勢發作。”說罷,問松又反問了一個很有技術含量的問題,“你咋知道他沒有外力刺激呢?”
鬼醫皺眉,問松的話很有道理。
這小子有沒有被什么外力刺激,他們哪里知道?
前有溫嬋娟被折磨成那樣,現在自家外孫女婿竟然也落了個同樣的病。
這小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外孫女可咋整?
見兩個老小子都愁眉不展,趙錦兒手里的碗差點掉落在地。
“相公是不是很不好?”
鬼醫一抬頭,見到滿臉是淚的趙錦兒,連忙偷偷踢了問松一腳,示意他不要亂說話了。
俗話說老而成精,問松哪里能不懂,趕緊閉上嘴。
趙錦兒又不傻,自然看出兩位老人家對她并沒有盡言。
當即哭了起來,“我相公到底是怎么了?你們為什么不告訴我個明白?我知道了實情,還能想辦法救他,你們把我當個傻子什么也不說,萬一相公有個三長兩短,我、我、我也不活了!”
鬼醫已經白發人送過一次黑發人,哪里受得了趙錦兒說這個。
“你敢!就是個煞而已,那溫小姐被煞折磨成那個樣子,還不是被我們從鬼門關拉回來了,我跟你問松爺爺都在這里,你怕什么?”
趙錦兒的心越來越冷,比剛嫁過來時,以為秦慕修活不過年時還要冷。
“外公你說甚?阿修跟溫小姐得的是一個病?”她很快就反應過來,“您過年那幾天,是去給溫小姐治病了?”
鬼醫像條做錯事的老狗,尷尬地咳嗽兩聲。
趙錦兒知道自己說對了,想到溫小姐生病后性情大變,甚至把自己囚禁起來,不由背后生汗,后怕地質問道,“您怎么也跟我們說一聲?”
看著外孫女嚴正的表情,一貫不羈的鬼醫,竟不敢直視。
只偷偷給問松打眼色。
問松見躲不過去,清清嗓子。
打圓場道,“丫頭啊,溫小姐那個病啊,奇得很,你外公只是一時技癢,將來把醫案記錄下來,還不是你受用?”
趙錦兒還是氣得不行,“簡直就是胡鬧。”
鬼醫齜開嘴,擠出一個假笑,“怎么是胡鬧呢,這不是積累經驗了,我們現在治阿修就有經驗了。”
“......”
趙錦兒一時間竟無言以對,只能跺跺腳,“阿修現在到底什么情況?溫小姐只是做噩夢,阿修怎么一直嘔血呢?他也做噩夢嗎?”
“暫時都確定不了,先等他醒過來再說,你快給他喂水。”
趙錦兒都差點忘了這茬,連忙坐到床邊,想將秦慕修扶起來,可他胸口和脖子上的大穴都插著銀針,動的話,很危險。
可若這么躺著喂的話,喂不進去都是小事,萬一嗆到,那可就得不償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