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媳婦呢?”
秦慕修就重新跪了下去,深深對晉文帝行了大禮。
晉文帝一頭霧水,“這是作甚?”
慕懿陰沉道,“父皇有所不知,兒臣在秦大哥和錦兒姐家寄居時,他們夫妻并不知我的身份,卻對我照顧有加。這次是蒲蘭彬收到詔令,得知皇祖母病重,在泉州尋找奇醫,才找上他們二人的。錦兒姐一聽太后有恙,二話不說,就應了進京之事。兒子也就是這時候才跟他二人坦白了身份,并拜托他們將兒臣帶回京城。這一路上,他們更是對兒臣忠心侑護。沒想到,在益州時,我們卻遇到了刺客。那些刺客分明是沖著兒臣來的,錦兒姐為了保護兒臣,被歹人擄走了。”
晉文帝大驚失色。
“什么,你們在益州遇到刺客了?怎么也沒跟朕提起?”
慕懿回宮之后,父子倆很有默契,都沒有提起他為何離宮,這一年多又遇到了什么危險。
慕懿知道,多說無益。
晉文帝是經歷過奪嫡的,對阮貴妃的死和慕懿的出走,心里也有數。但眼下匈奴虎視眈眈,自己又隱疾發作,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
慕懿全須全尾地回來了,這就夠了。
那些齷齪事,秋后算賬不遲。
他沒想到的是,在離京城這么近的益州,竟還有人敢對慕懿下手。
當真以為他眼瞎了嗎!
“兒臣見父皇處理朝務已經夠辛苦,不敢讓父皇再多慮。不過我已經帶秦大哥去大理寺報案了,封商彥應該在尋錦兒姐了。”
晉文帝放下筷子,胸口憋悶得慌。
他統共就生了三個兒子,就不能擰成一股繩,兄弟齊心將江山接過去嗎?
為何非要爭這張龍椅?
想當年......皇兄剛登基的時候,他是多么愿意輔佐啊,一身力氣都用在邊關,替皇兄守疆拓土。
要不是后來皇兄實在昏聵得厲害,眼看著慕氏的江山快要坐不住,他又怎么可能做出弒兄奪位的事?
難道是報應?
現在歷史又要在他眼皮子底下重演?
“父皇?您還好嗎?”
眼看著晉文帝的臉色越來越白,慕懿站起身來,扶住了他的肩膀。
“要不要兒臣扶您回寢殿歇息?”
晉文帝卻是不答話。
卻突的一聲干嘔,緊接著就對著膳桌噴出一大口鮮血。
一旁的內侍全都嚇壞了,紛紛圍過來。
秦慕修果然沒猜錯——
病的人不是太后,而是晉文帝本人。
自打微服歸來,他就覺得身子不大舒爽。
腹部時不時的就是一陣隱痛。
有時候甚至會便血。
太醫院的院判診斷為痔瘡,恰巧他確實有這個毛病,就按痔瘡治了起來。
治了好些日子,倒是不便血了,腹部的疼痛卻是越來越嚴重。
有時候甚至疼得夜不能寐,影響早朝了都。
不得已之下,才會以太后的名義下了詔書,在各州縣尋醫。
奈何最近來京的大夫,也沒有能將他的病癥說明白的。